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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面并无深奥之处,惟熟悉耳。王爷与七少爷能多方面听从意见,虚心,谦逊,方才有核计出江南道的蚕桑数,只凭着一个想法,很难得以实施。”

这些话,文素素说得虚虚实实,不强给齐重渊与殷知晦加功劳,显得虚假。她也不抹杀他们的功劳,毕竟居上位者,身边都有谋士师爷出主意,上位者只管掌控大局。

能听从意见,做出正确的抉择,居上位者便是明智之人。

圣上唔了声,不置可否,继续问道:“你懂账目?”

文素素道:“略微懂得一些。”

圣上呵了声,“只略微懂一些,太过谦虚,便沦为了自大。”

殷贵妃屏住了呼吸,放在膝盖上的手,又情不自禁抓住了锦被,再松开。

文素素道:“我只识得一些字,会算数。在王爷与七少爷之前,并未见过真正的账目,账本是何种模样,万万不敢称精通账目。”

圣上声音缓和了些,道:“你学得倒快。”

看来,圣上已经对她不说了若指掌,至少已经知晓了七八成她在茂苑之事。如今才召她进宫问话,这段时间,就是在查她了。

文素素不怕被查,她在茂苑县从一个被典卖出去的妇人,在贵人面前露脸,再到京城落在众目睽睽之下,早就在她的预料之中。

居于王府,与殷贵妃居于深宫并无不同。她却比殷贵妃要幸运,走到了世人面前。以后她再做任何事,他们至少不会再感到震惊,一个后宅妇人,居然做了男人才能做的事。

文素素探到了一两分圣上的喜怒,不过她向来博兔亦用全力,从不放松警惕,很是谦逊地谢了恩。

圣上看了文素素一眼,似乎漫不经心地道:“雪灾的赈济法子,也应当出自你手了。你对民生经济,倒有一番深刻的见解。你且说说看,当时你是如何想到了这个法子?”

文素素并不掩饰,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米缸里的米吃完了,若无新谷新米,便是被困在了空缸中。每年青黄不接的时候,穷人都要面对这样的情景,与灾荒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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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眼中精光闪过,声音沉沉道:“听你话里的意思,是朝廷不顾百姓的死活,思虑不周了。”

殷贵妃呼吸一窒,情不自禁看向了文素素,目光焦灼。

文素素将殷贵妃的反应全看在眼里,她沉吟了下,道:“我对朝廷一无所知,官制这些,还是得靠七少爷拿了书,我读过之后,方懵懵懂懂知晓了些。朝廷如何做,自有朝廷的考量,并非我能左右。我只是凭着自己粗浅的经验,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与以前一样,经由王爷与七少爷做主。”

说完,文素素补充了句:“我是穷苦出身,考量得要多一些。没有张屠夫,还有王屠户,不会吃有毛的猪。若是王屠户也没了呢?”

这句话,文素素不该补充,属于是僭越,抱怨了。

但她不悔。

权贵达官贵人不会杀猪,穷人才是缴纳赋税之人。民贵君轻是理想,君君臣臣才是帝王千年来的统治基础。

只是,文素素进京一路走来,看到了大齐的现状,也看过了大齐户部的账目。

落后,稀巴烂。

贫穷,混乱,首当其冲倒霉遭殃的,是穷人。在穷人中,女人处于最最底层。

妇人被典卖出去,比牛马都便宜,穷困是首要原因。

殷贵妃怔在了那里,圣上亦微微失神。

如何在民与官绅之间寻求平衡,是圣上长久以来困惑的问题,始终不得其法。

从未有官员在他面前直言过这个问题,如今他听到文素素委婉提出来,着实令他触动。

民强,官绅与皇权便会没落。民弱,民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