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窝里薅出来,那把身子骨还是在叫嚣着不适。
他把自己裹成了个球,顶着瑟瑟寒风进了主卧的门,看见缩在床边的霍尘时,那把身子骨连带着脑子嘎嘣一声就不转了。
他家王爷……什么时候好男风了?!?!
顾长思换了寝衣,坐在一旁给自己灌茶水,似乎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怎么就着了霍尘的道,还真的把人留下了。目光一抬,和那欲说还休的老郎中撞了个满怀,瞬间就明白了这老头儿在想什么。
“我——”顾长思有口难言,肇事儿的那个偏生还在一边不紧不慢地抱着手炉烤火,还嘿嘿嘿地笑,“罢了,辛苦你给他看看左胸上的伤口。”
老郎中木着一张脸,哆嗦着手去解了绷带。
伤口没什么大碍,祈安那一撞也没那么吓人,纯粹属于“你撞你也疼”的情况,只是老郎中有句“不易多劳动”之辞哽在喉头,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顾长思铁青着一张脸,眼瞧着老郎中把话吞了回去。
“王爷,老朽来都来了,顺带着给王爷看看伤吧。”老郎中眼一闭心一横,对年轻人的事儿不看不听不掺和,“寒冬腊月,最易复发。”
顾长思左腿不自觉地一缩,硬邦邦道:“不必了吧,我觉得没什么大碍。”
“看看吧,老人家来一趟,你还不让人家干回本。”霍尘穿好了寝衣,大有一副自己也要一同看看的无赖相,“而且我一直很挂念小王爷的伤,只是你一直遮着掩着不说,卑职也一直放不下心呐。”
顾长思已经不敢看那老郎中的表情了:“……因为伤是小伤,没什么大事。”
“那这话王爷还是属于嘴硬了。老朽行医这么多年,就没见过那么严重的腿伤,若不是每年这么多副药养下来,您真的觉得您还能站起来吗?”老郎中胡子一吹,“烦请王爷撩开裤腿看看。”
顾长思无可奈何,在霍尘骤然沉下来的目光中不情不愿地掀开了裤腿。
素白的寝衣裤腿一路翻到膝盖,霍尘目光如影随形地跟着,几乎不肯放过任何一块暴露在他眼皮子下面的皮肤,他那目光看得顾长思烧得慌,在挽到膝盖时微微一顿。
“霍尘,你再这么看下去,估计还能再在我腿上戳个洞。”顾长思抿了抿唇,“要么你别看,要么你把那燎人的目光收回去。”
霍尘不语,抬抬手示意他继续,果真收敛了几分放肆的目光。
顾长思内心长长地叹了口气,平心而论,他是真的不愿意将自己的伤疤暴露给更多的人看,一个人只要钢筋铁骨惯了,就会下意识觉得自己无坚不摧,什么皮肉伤疤都是身外之物,只要他还有一口气,他就还能挑的动这北疆一线,还是那个驻守此地、狼族不侵的定北王。
大魏边境需要他这样一位守门神的存在,而神是不能够有软肋有脆弱的,若连他暴露在外都是一副伤痕累累的模样,那北境十二城的百姓,又该如何相信他们能够安然无恙地活下去。
是以他的伤疤从不示人,定北王府里面小厮老仆一堆,见过他这道伤疤的也没几个。
“要不——”
“我看看。”霍尘猝然出手,握住了他空悬的小腿,然后不由分说地往上挑开了他的裤子。
他顿住了,手指像是触碰到了什么烈火一般,不可遏制地颤抖起来。
顾长思很白,一双腿又细又长又直,暗暗地蕴含了蓬勃的生命力和爆发力,霍尘亲眼见过顾长思是如何用这双腿腾空而起,又压着狼族兵的武器一路迫着对方跪下去。
那样强而有力的一双腿。
却在左腿膝盖上方盘旋着狰狞的伤痕,乍一看是一道半弧形的咬痕,可它边缘参差不齐,可想而知那不是简单的一口咬下,而是可怖的撕咬,那一片大块的肌肤都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