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成精、尚可以修炼成人形的世界。那原本早已经死亡与埋没的,同样非是真正的死亡与埋没。所谓生人与鬼神,同样不过是生命的不同层次。
遑论是在这嬴政已经醒来,并且可以将那人道、皇道气运运用, 堪称是此世之间最后一位神代帝王的情况下。原本于八百年前、在嬴政一统天下之后所做下的诸多种种布置,自然是同样因此而被带来, 终将显露在这世间, 予之以变化和改变的。
但秦皇所想要的, 又或者说能给这世间所带来的
李淳风皱了眉, 目光警惕,望向嬴政的眼中, 显然是带了薄薄的、久未曾见过的惊骇与戒备。
秦皇也好唐皇也罢,于李淳风这等修行中人而言,重要却又未曾有想象中的重要。更不必说属于嬴政的、那样一尊同大唐命运紧密相连的国灵化身
眼前这以大唐皇帝陛下的身份而醒来的秦皇,当不应该对此间之种种、对大唐产生任何威胁的。然而唯我独尊且骄傲自信如秦皇,这世间第一位以皇帝自称者,又可会愿意一直存在于唐皇的身体中,以唐皇之面目等种种而存在?
李淳风心中其实并没有答案。又或者说那样的答案过于不可确定且过于惊悚,以致于知晓其间真相者如李淳风、袁天罡等俱是不愿意去想那个可能。
秦皇有朝一日于所有大唐的子民面前将那真相揭破,使大唐彻底转变为大秦的可能。
然而这一切却又似乎是不可以被避免的,即便是在嬴政的那一尊国灵化身同大唐之命运紧密相连,再没有任何分割之后。
秦皇若是现身到这世间
李淳风脑海之内,嬴政的言语似是在不断生出和放大,恍若从内心里、自灵魂深处升起。将耳目闭塞,充斥在了其思维的每一刻。
“您说笑,将”
李淳风强颜欢笑,原本是要说,两全其美便将这样的局面维持,便不可以吗?
您可以是秦皇,是大秦的皇帝陛下,是阴间的帝王。但同样的,以大唐皇帝陛下的身份而存在,便如同您的国灵化身同大唐命运相干息息相连不可分割一般,又有何不可?但当目光触及嬴政的那一瞬间李淳风却又意识到,这于唯我独尊的帝王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侮辱?
我是我,我独我。秦皇是秦皇,唐皇是唐皇。曾一统六合的帝王,又如何会愿意以他人的身份而存在?即便那同样是帝王,是大唐皇帝陛下。
但,嬴政轻笑,摇头,开口对着李淳风道:
“周共主天下八百载,再往前则是商,是夏,是五帝三王,是伏羲氏一画开天女娲氏抟土造人,燧人氏取火等种种。朕虽自认为德高三皇,功过五帝,立下此前人所未有之功业,想要将那万世不灭之王朝建立”
冷月之下,李淳风目光之中,这帝王无疑是自信的,自信且傲然。恰如同天空里的烈日与皓月高悬,足以使所有的种种为之退避。
为之追逐其光与热,向着其理想及目标而行。但于八百年前的嬴政而言,过往之种种,却又似乎注定了遗憾,
由天命所起的,因生老病死而形成的遗憾。于是话音转过,李淳风听到嬴政继续开口道:
“纵使非是千年与万年,可是朕原本是认为,我大秦之国祚”
“使大秦再归来,于阴间建立亡者的国度便罢。又怎可干涉生者之国度?大秦,大秦终究是亡了的不是吗?”
君王那恍若是有无限留白的话语之下,李淳风心中暗付,下意识的便想要接口。只是冥冥之中却又似乎是有着某种直觉,有着什么为之阻止。以致于那似乎是极短暂又好似是极漫长的沉默之后,嬴政负手而立,继续道:
“这世间有长生不老之法也好,未曾有长生不老的方法也罢。在使人修筑骊山皇陵甚至是做下那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