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微血痕的乐正老爷子,叹了口气,“好阿槿,你别哭。”他说:“我们带爷爷回家。”
语气中尽是无可奈何之意。
余冬槿闻言,已然明白,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抽泣,随后便细细哭出了声来。
他们离京之时,老爷子人是清醒的,甚至因为被好药吊着,又有遥云看护,精神头看起来还不错。
两位王爷带着一众工部侍郎受命跟着队伍,周尔周散没有乘坐自己的马车,而是陪着乐正一起,在马车里逗逗大黄,教教曾孙,聊天下棋好不自在。
余冬槿掀开车帘,竖起耳朵去听前头马车上的动静,心头酸涩不已。
爷爷什么都知道,但他却选择潇洒面对。
可他却实在舍不得,谁让他只有这么一个爷爷呢。
一路不紧不慢,到留云县时,已经是半个月以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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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黄跳上余冬槿的膝盖, 沉默的看着床上的老爷子。
余冬槿摸摸他的头被毛,“你还好吗?”
大黄却表现的很洒脱,“我没事儿,反正又不是第一次, 我早就做好了准备。”他是个很有灵气的仓鼠, 在他明明还懵懂的时候,他就知道人与鼠都是会死的, 或早或晚, 譬如他的前主人, 他漂亮的姐姐就走的很早,匆匆的抛下了他与余冬槿在这世界上。
他只是有些担心余冬槿, 他转身, 用小爪子扒拉了下余冬槿的手,“你呢?”
听他这样说, 余冬槿默了默,随后才想起来什么叫反正不是第一次。
他的妈妈,大黄的真正的主人, 也是他们守候着离开的。
余冬槿心里又突然升出了无尽的酸楚, 眼眶不由泛起热意。
身后, 遥云将他拥在怀里,告诉他:“村里来人了。”
来送乐正先生最后一程。
乐正没留下太多的话,只让余冬槿要开开心心, 和遥云过好往后的一生。
又仔细看了两个孩子,环视了在场之人一圈,问了常芜的学业, 叮嘱余冬槿要请先生好好教他们读书。
最后颤颤巍巍的抬手,摸了摸大黄, 人就咽了气。
葬礼举办了七天,李道长不请自来,带着童子来给老爷子唱道。
余冬槿抱着爷爷的排位,牵着儿子侄子,由遥云陪着扶灵上山。
两位王爷带着一众官员远远的为其送别,他们没有住在村里,而是住在了县里修整过得官驿里,本来一个寻常老秀才的葬礼他们是不必来的,但两个王爷带了头,一众人便全来了。
村里人不认识他们,但也看得出他们的不同寻常,都挺紧张的。
葬礼结束后,余冬槿一家就回了留云县,他人很憔悴,回去就大病了一场。
遥云知晓他其实这乃是伤心成疾,需要的是陪伴安抚,便日日细心照顾,又乘着他能活动时带着人与孩子,还有家里的动物成员们一起进山泡温泉采风玩耍。
于是余冬槿的病很快就好了,而且他总梦见妈妈与爷爷,爷爷在他梦里可精神了,他说他在那头遇见了他妈他爸,才知道他原来曾去天外天走过一遭,他说俩相处的很好,叫余冬槿不要再伤心难过了。
这也不知是不是余冬槿自己在给自己心理安慰,但他接连梦见几回这三人后,心里头真的舒服多了。
“余郎君,水泥的实验结果出来了,还请前去一观!”工部侍郎喜形于色,过来告诉余冬槿这个好消息。
余冬槿手上还拿着汤勺,闻言也很激动:“好,我现在就过去!”说着抬步就走。
遥云都没来得及取下汤勺,无奈,只得给俩孩子一人擦了下嘴,又把已经埋进肉丁碗里的大黄提溜出来,把他们交给彩芽,自己带着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