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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口袭来,要吃掉幼小的垂耳兔——

小於陡然从噩梦中醒来。

冷汗已经浸透了睡衣(咦?他什么时候换了睡衣?),崽崽茫然地看了看周围,既没有五哥九姐,也没有那些骇人的脸孔。

他在一间陌生的屋子里,屋子里只有他自己。

这里是哪里?

Mama……

小兔兔猛地想起来,mama!

他一骨碌爬起来,床比家里的还要高一些,下来有些困难。

幼崽一脚踩空差点摔着,还好地毯足够厚实,小兔子只是在地上翻滚了一圈。

他顾不得那毛刺刺的触感扎得皮肤不舒服,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光着脚往外面跑。

门没有关。

门外面,有人在说话。

……严格来说,是在吵架。

“回去。我不想看到你。”

“来不及了,你知道的,星舰一旦起飞就不能……”

“星舰途径任何星域都可以紧急停靠。”

“你忍心把我丢在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的星球吗?”

“忍心。”

“……”

“我现在去跟裴先生说。”

“哥!别,别赶我走……”

“别在这死皮赖脸出洋相,不嫌丢人啊?”

“为了你,丢人又怎么了?更何况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丢人的,反正我也可以以私人身份拜访帝国的陛下……”

“你看皇后的样子是希望你去吗?”

“我知道,我知道他们恨我,我知道你也恨我。没关系,哥,都是我的错,我只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赎罪,好不好?”

“我不需要。你走吧。我再说一遍,我不恨你,我只是不想看到你。”

“哥——”

成年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们的目光同时落在门缝探出的那个小脑袋上。

幼崽怯怯地看着他们,他还从来没有亲历过家长吵架的局面,不确定自己应该做什么,出来也不是,进去也不是,无措地站在那儿。

岑寻枝第一眼看到的是小孩子光着脚没有穿鞋,身上也穿着薄薄的睡衣,没有外套,皱了下眉。

星舰里的中央温控调得比家里要低,这样下去容易感冒。

在他有所动作之前,边临松率先大步走过去,一把抱起孩子。

崽崽因为突然变化的高度小小地惊呼了一声,条件反射搂住边临松的脖子。

边临松一直以为自己的心冷硬得像铁,除了岑寻枝,不会被任何人任何事触动。

可是这双暖呼呼的小手搂上他被空气循环系统吹得发凉的脖颈时,他心中的某一角,就那么柔软地塌陷了下去。

小於还是有点儿怕高,尤其边临松的个子又超过了平时会抱他的几个人,他不敢放开手,但还记得小小声问好:“Papa……”

边临松摸摸他的头发:“嗯,你也好。”

就这么自然地接受了这个称呼和设定。

一问一答和谐得要命,好似早就成为了吉祥的一家,看得旁边的岑寻枝直皱眉。

小於眼里全是监护人,很想被mama抱,可又想起来papa和mama在吵架,有种莫名的歉疚和“背叛”感,只得比刚才更小声:“……mama。”

岑寻枝清楚现在不是纠正小孩称呼的时候,他先是道:“下床要记得穿鞋。我……”

边临松抢先:“我去给他拿。”

他抱着幼崽迅速进了房间,在卧室的床边找到摆得整整齐齐的小鞋子,爱整洁的崽崽每回都会把他们摆好;给小於穿上鞋和外套后,本要再回到走廊,岑寻枝却已经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