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盯着悠仁的表情哈哈大笑,笑够了,又正经起来:“那么正式介绍一下,我是五条悟——是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的老师——也是一名咒术师。”
然后,他不仅出示了“教师资格证”,还出示了“特级咒术师资格证”,上面都有国家加盖的红色公章。虎杖倭助借了过去,细细地看起来。
“咒术……师?”
悠仁傻傻地重复,然后歪了歪头,“那是什么?”
……看来这个小孩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悟摸着下巴想,如果他是装出来的,那这演技也太好了,就是高层那堆烂橘子的拙劣表演加在一起,也完全比不过他呢!
这种时候,悟想,如果自己会用那个叫做“幻术”的东西就好了,问起情报可不要太方便。
“那么倭助先生对‘咒术师’这个词有什么感想呢?”
悟转过头,看向自从听见悠仁提起“母亲”后,就一直沉默不言的老人——显而易见,他知道不少事。
他们三人都坐了下来。
悟单独坐在桌子一侧,而悠仁和爷爷坐在另一侧。悟难得亲自动手,把茶杯一一摆好,又沏上茶,分好了茶点。
“说吧,如果遇到困难,我可能是少数能够帮到你们的人哦。”
倭助低着头,沉默片刻,把悟的资格证递还给他,侧过头,对正在呼呼吹着热茶的孙子道:“悠仁……你可以先去院子那边玩吗?”
“诶?院子?”
比起院子,悠仁小朋友似乎更想坐在空调房里,喝完一杯茶,再吃掉面前的和果子。
不过他是个体谅别人的小孩,也没多问,嘟囔了一句“好吧”,乖乖地站了起来。在出去之前,悟喊住他,让他把零食也带一盘出去吃。
等门关上了,他们看着悠仁跑到了假山旁边的凉亭吃东西,倭助才终于道:“他是个好孩子呢。”
“啊,确实呢。”悟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如果换做是他,发现大人们有事瞒着自己,还明目张胆地把他支开,绝对要大闹一场——无论是大人们的难言之隐,还是小孩子的知情识趣,这些对于他而言,完全不在考虑范围内,不打破砂锅问到底,他就不是五条悟了。
倭助端起眼前的茶杯,也不喝,就默默地放在嘴边,任由氤氲的雾气飘进眼里,模糊了视线。
他道:“我是不知道咒术师是做什么的,但我知道自己的儿媳妇可能不是人。”
“哦?这可是个出乎意料的发现,”悟盘腿坐在榻榻米上,也端起茶,“那么您是出于什么原因判断她‘不是人’呢?”
“‘死而复生’这种事,本身就很不可思议……我感觉是有人披了她的皮,又回到了这个家。”
“虎杖香织死过一次?”
“她得了绝症,放弃治疗后就在筹备后事,那一天……她走了,就在家里,我本想联系丧葬人员,但仁……我的儿子阻止了我,说想带香织出去走走。然后,他就把她的尸体抱了出去,放进车里,消失了整整一天。我担心他想不开,还去报了警,但没等警察出动,他就回来了,说已经把香织送去了适合她的地方。”
茶室很安静,外面的夏日清风,鸟语花香,似乎都与里头的沉闷格格不入。
虎杖倭助的声音继续回荡在这个寂静而充斥着空调冷气的地方——
“我以为,他是自己把香织埋了,埋在了附近的哪座山里,没有送去火葬场,也没有放进我们给她准备的墓地……但他只字不提这事,也不提香织的葬礼,一日既往地工作,就像香织只是出了趟远门,而不是死亡。”
说到这里,倭助紧紧捏着茶杯,低声道:“那个时候,我担心刺激他,也就保持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