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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了过去。

江宴白愣了好久,忽的呼吸急促,胸腹剧烈起伏。

“哭什么?”宋杳问,伸手擦他从眼角滑落的泪珠。

可他的泪珠一颗接一颗的往下掉。

“你这个狠心的女人,这么多年,没给我打过一个电话。”江宴白恶狠狠的瞪她,眼泪却止不住的一直往下流,“我怎么知道我哭什么,它停不下来啊!你差点再也见不到我了!”

他在害怕,是啊,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他会害怕,会恐惧。

宋杳轻轻抱了抱他,说:“你可以睡个好觉了。”

江宴白眼睛发酸,“我的队友,都死了。”

“只剩我一个。”

江宴白身体反应无法欺骗自己,他也是畏惧死亡的,可他更多的会想,为什么他没死。

出院后,江宴白带宋杳去见了他的好战友、好兄弟。

一眼看不到头的墓碑,他将花束一朵一朵放下,他为宋杳一一介绍他的朋友们。

提到他们,他的话多了很多。

“这是老四,”说完江宴白顿了一下,宋杳懂他为什么不说老四的大名,也体贴的没问,那些墓碑都是空白的无字碑,“他今年二十四,还没结婚,有一个谈了六年的女朋友。”

“他其实很胆小,选拔赛和特训的时候,他都是最差的那一个。遇到事儿一准是他头一个跑,但他是个开心果,队里的其他人都乐意带他玩,我其实不大喜欢他,觉得他忒不是男人,他总是事事缩在后头,他说他还有女朋友呢,过完年回来就结婚了。”

“我心想,我靠,有女朋友了不起啊。”江宴白深吸了一口气,捂住了眼睛,“他说我嫉妒他,我一听他说这话我就要给他一脚。”

“那天,”江宴白大概是想到了什么,声音颤抖,“他本可以跑得了,就跟往常训练他抛下我们头一个先跑那样,就可以跑掉。但他没有,弟兄们一个个都倒了,他气红了眼睛,拿枪扫射,一个人怎么能打得过一群人?”

“我嗓子都喊哑了,我让他快走啊,快走啊。”

“他不走。”江宴白骂了起来,“他说不听。”

宋杳注意到他肩膀耸动,垂着的脑袋,捂着眼睛的手都在用力,有透明的液体砸落在湿润的土里。

“救援已经快到了,只隔十分钟的路程而已。跟他们可谓是近在咫尺了,可那些人什么都不怕,堂而皇之进行虐杀行为,完全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他们怎么敢的?他们怎么敢的?”

“开车的刀疤男说我们挡了他们的路,就该死。我们该死,他们就该活着吗?为什么?凭什么?”

番外完

这个世界上, 没有真的能感同身受的事情,基于这样的前提,任何的安慰都显得苍白无力。而江宴白也并不需要安慰, 他需要的是一个发泄的缺口,宋杳是这个缺口。

江宴白和宋杳在墓地坐了一天, 直到傍晚时分才离开。

江宴白返回部队的申请被撤回,上面勒令他好好休养, 调理心理状态,并强迫给他指派了一个心理医生。

此后他每天要做的事情, 除了跟医生聊天之外,就是跟宋杳一起吃饭。

他很配合治疗,为了能早点回去。

两个月之后, 江宴白再度提出返回部队,但在接受恢复训练时被驳回。那是宋杳第一次看到如此情绪化的他,他躁郁又急切,好似浑身蛮力无处发泄。

宋杳不经意的说:“你越急就越回不去。”

江宴白这才勉强压下那股急躁, 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

他的身形很高大,尤其是多年特训和作战,身材比从前更加魁梧,即便穿的只是最普通的T恤, 浑身的力量感看一眼就会被震慑和吸引,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