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不过是还不到月假归家的时候,但这并不代表她还愿意沉默下去。
只是单娇然没想到——
她不是都乞求小裴护卫不要告知皇后殿下了吗,怎殿下还是……
单娇然并非蠢人,自然不会以为这是皇后关心她家里的状况,转瞬就想明白这话之后的深意。
被告知出事时她没觉得如何,偏如今只是被皇后问了一句,她就是遍体生寒,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着,许久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楚云腰见了她这一系列的反应,尚以为她对夫家还存了什么包庇之心。
她敛去面上的笑意,原还想着委婉些,今下也没了心思。
她声音微沉,往后靠坐在椅背上:“说说吧。”
“你也在宫里待了不短时日了,本宫也不瞒着你,当初为皇子皇女们挑选夫子,单夫人在小宴上的表现可不算好,各宫娘娘们本不愿请单夫人进来的,还是本宫想着单夫人出身将门,自有一派侠义风范,便是一时为夫家所难,定然也不会长久,这才一力将单夫人留下,更是叫夫人住进未央宫来。”
单娇然才知道当初被选做夫子的隐情,一时震惊抬头。
只听楚云腰又说:“本宫这阵子忙于琐事,少有召见单夫人,本以为单夫人一身武艺,又有皇子师之名傍身,早该摆脱了夫家,再不济也该挺起腰板,少为其拿捏。”
“如何半年过去,还有被张家三公子威胁之事?这次是被本宫的护卫提前发现了,那下回呢?还是说本宫且不把这次当回事,等下回有人受伤了,又或者牵连到皇子皇女们了,再大发雷霆,细细审查发落?”说到最后,她的语气不觉又重了两分。
哪怕楚云腰没有将一切挑明,但话已至此,单娇然哪还有不明白的。
……原来皇后早知晓了她家中的阴私龃龉,只为保全她的颜面,才从不提及的。
只是她叫殿下失望了,不光没有从那泥沼中挣脱出来,还愈陷愈深,若非这回张三行事太过,她怕不是还要沉沦其中,白白辜负了殿下一番好意。
很多时候,人们并不是偏要陷在烂泥里的,只是缺人拉扯一把,给他一点点的希望。
想明白其中的关窍,单娇然心头豁然开阔。
她垂首拜倒,从容道:“臣妇罪该万死,只求殿下再给臣妇一次机会,臣妇愿举证张桂之谋害皇嗣,以期定夺其罪,待举证之后,臣妇再与殿下领受责罚。”
张桂之就是张家三公子,也就是单娇然的夫君。
听了她这一番话,楚云腰的表情才算好看了几分。
她点了点桌面,慢吞吞问道:“张三对你多番欺凌打骂,你便没想过报复回去?本宫其实一直想问,你一直忍受着,到底是有什么难掩之隐,还是全因那什么妻为夫纲的荒唐话?”
这话问得突兀,单娇然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却见她眼中升腾起一阵水雾,使劲闭了闭眼睛,这才将那股油然而其的酸涩感压下去。
大概是刚刚知晓皇后的恩惠的缘故,如今的单娇然卸下大半心房,目光虚虚地落在地面上,缓缓说道:“……我不知道。”
单娇然自懂事起就随父兄住在边关,十岁那年与边城副将家的大公子定了亲,副将家的大公子对她舞弄拳脚本有不满,但又碍于单大将军的威严,并不敢当面提出疑义。
他虽没有明言,但几次见面,单娇然也瞧出了他的意思。
单娇然原想着寻个机会把这门亲事给退了,不成想没等她找父兄说这事,她先在战场上出了变故。
——单大将军家的千金为敌人所俘,了无音信三天三夜后,又被衣衫不整地发现在城门口。
这是城门将士全部看见的,自然也逃不过副将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