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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王爷愣愣盯住,登时噎住,没敢开口。

一直乖巧安静的李岳泓,忽而抬眸接话:“宸王叔代我父皇巡视天下,专找贪官污吏,严惩不贷。”

闻言,梅泠香悬起的心又落回原处。

许氏、松云、沈大娘她们却不平静了,齐齐朝李岳泓望去,本以为这小男娃是章鸣珂亲戚或是书童,没想到竟是个皇子!

夜色渐深,院中谈笑声渐歇,许氏陪着玉儿睡下了,松云要来收拾果盘,看到章鸣珂伸手,又敛眸退下去。

梅泠香端着果盘进灶房,放好之后,准备出去再拿一趟。

刚一转身,险些撞上一堵人墙。

章鸣珂略倾身,朝她抵近,梅泠香慌得连退两步。

却见他偏过头去,将手中果盘放到木桌上。

继而,他站直身形,睥着略有些花容失色的梅泠香,深邃沉静的眼,流露出些许疑惑。

梅泠香脸上一热,避开他视线,道了声谢。

章鸣珂转身要出去,走到门口,梅泠香忽而想到什么,匆匆唤住他:“等等!”

“多谢王爷送玉儿生辰礼,只是这块玉佩太过贵重,我们不能收。”梅泠香把玉佩递向章鸣珂,“还请王爷收回。”

章鸣珂侧身,目光随意往那玉佩上落落,轻嗤:“哄孩子高兴的小玩意儿罢了,不喜欢就丢掉,本王送出去的东西,断无收回之理。”

言毕,他大步走出去,毫不留恋地离开梅家小院。

这一晚,沈毅睡柴房,把他的房间让给了章鸣珂和李岳泓。

李岳泓毕竟才七岁,长身体的时候,很快睡熟。

章鸣珂却难以成眠,他走出房门,立在屋檐下,抬头望向中天的新月,薄唇牵起一丝愉悦的弧度。

他怎么也想不到,在这偏僻的云州城最不起眼的小院里,找到久违的安心踏实。

一想到她就住在隔壁,他心里便无比踏实。

云州城白天有些热,夜里却凉爽舒适。

夜风拂动衣袂,花香细细,章鸣珂临风玉立,将双臂大张,又缓缓曲肘合拢,仿佛将轻柔夜风抱了满怀。

佳人吹过三载的晚风,被他拢在怀中,算不算拥她入怀?

情郎

梅家小院里, 灯光已熄,梅泠香却尚未入眠。

窗扇半开,薄薄月光洒在窗前。

梅泠香坐在窗内书案侧, 对着清幽的月光,静静打量手中龙纹和田白玉佩。

她睫羽敛起一小片翳影,微微失神。

三年多的时间,足以让一个人脱胎换骨,她当真看不懂章鸣珂了。

他来到云州,分明是偶然,并非冲她而来。

且她告诉他,玉儿并非他的骨肉时, 章鸣珂面上也无一丝波澜,甚至连继续探究的兴致也无,比她想象中更淡漠。

仿佛他只是因为疑惑,问一句, 既然不是他的孩子, 他便再不关心。@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可是,他为何要送玉儿这样贵重的玉佩?

梅泠香指腹轻轻摩挲一下,仍会为那绝佳的玉质惊叹。

即便是从前家财万贯的章家, 也见不到这样的好东西,如今他却能随手赏人。

或许, 他根本没有特别的想法,只是听说今日是玉儿生辰, 一时兴起想送些什么给孩子玩。

提前没有准备, 才解下这块玉佩罢了。

他是高高在上, 贵不可言的宸王,她们见都没见过的好东西, 于他而言,只不过是不值钱的小玩意儿。

她细细揣摩,以为有深意的举动,对章鸣珂来说,大抵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就像当初,她从精打细算过日子的梅家,嫁进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