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心软。
当初在他最情深意浓之时,她打了他一巴掌,狠心离开,将他一腔热血冻结成冰。
他恨过,怨过,却连她人都见不到,只能独自舔舐心口创伤与不甘。
失去她,最深的软肋从他身上剥离,他变得无坚不摧,连死都不怕,才有今日的章鸣珂。
哦,就连他一身武艺,也得益于她替他请到的罗师父。
若是没有她,恐怕他一世都会是哪个稀里糊涂的纨绔子弟,到死也一事无成。
没人知道,他其实也对她心存感激。
眼下爱与不甘交织的情愫,竟比当年一腔赤诚的爱意更刻骨入髓。
章鸣珂竭力克制,才平复住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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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开口时,他语气已然平静无波:“本王明日启程回京,梅娘子须得同行。等本王想好要什么,再向你讨。”
“不可以。”梅泠香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荒唐的要求。
她不假思索拒绝。
拒绝之后,对上他骤然沉邃的眼,她心口怦怦直跳。
可她仍然要拒绝。
她是什么身份,章鸣珂是什么身份?若跟着他去京城,岂不是坐实了外面的传言?
明明她与他根本不是传言中的关系。
眼下那些传言只是给她和佳家人带来困扰,若听之任之,恐怕还会给她招惹祸端。
梅泠香稳住心神,语气温和而坚定:“民妇不去别处,会直接回闻音县,等王爷想好让民妇如何偿还,去闻音县找我讨要便是,民妇绝不推辞。”
她本也没想躲着他,如今他说要讨债,她索性回到闻音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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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心里最想回的地方,往后也能时常去看望爹爹。
章鸣珂明白,她素来有自己的主意,一旦决定,便难以转圜。
但人都有弱点,这世上总有别的让她在意的人。
虽然不想,章鸣珂还是听从理智,说出令他自己也不齿的话:“高泩也在京城,你或许不知,你那位高师兄给皇上递过一份贺表,自此他在百官眼中,便从清流直臣,变成梁彬那起子奸佞末流。他的处境似乎不太好,累倒在案牍上,本王离京前,曾去过他府上一次,那时他正告假养病。”
至今,章鸣珂也没明白,当初她为何选择南下来云州,而不是去京城投奔高泩。
但他相信,高泩是梅泠香会在意的人。
果然,他话音刚落,便见梅泠香扬起的玉颜露出焦急之色。
“是不是你对高师兄做了什么?”梅泠香是担心过高师兄的处境,却没想到会从章鸣珂口中听到,还是在这样的情形下。
从前,章鸣珂就曾误会她与高师兄有私情,她解释过,可他似乎总与高师兄不对付,一遇到与高师兄有关的事,就不高兴。
如今他的地位远在高师兄之上,若想针对高师兄,简直易如反掌。
不早不晚的,他偏偏此刻提起高泩,叫她如何不多想?
梅泠香快步上前,拉住章鸣珂衣袖,仰面央求:“王爷,请你不要因为我,针对高师兄。他绝对不是梁彬那种人。”
章鸣珂睥着她,恨得有些牙痒痒。
她还真是关心高泩,不惜把他想成公报私仇的小人。
在她心里,他就那样卑鄙?只有高泩是那霁月光风的君子?
瞥一眼被她轻轻拉住的衣袖,章鸣珂隐忍喉间酸涩,淡淡开口:“本王再问一次,京城你去还是不去?”
梅泠香听得出,他在威胁她。
不过,比起流言,她更在意高师兄的处境,毕竟那是她敬重的兄长,更是爹爹生前最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