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了几天的一包药渣。
先前梅泠香借口身子不舒服,时常服用这副“调理身子”的药,章鸣珂心有疑虑, 想查清她喝的到底是什么药,却不敢拿去问闻音县里的郎中。
他在闻音县里也算有名, 他怕万一被人认出来,让梅泠香知道, 便不好了。
这包药渣他早就晾干藏好, 只等着找机会拿到闻音县以外的地方问。
是以, 此番启程前,他特意将药渣带在身上。
但这是他与梅泠香夫妻之间的事, 并不想让旁人知晓,连罗师父也不可以,他才把人逗支走。
章鸣珂拴好马,走进一间不小的医馆,先拿出十两银子朝掌柜的晃晃,才将药渣放到台面上:“帮小爷好好看看这里头都有些什么药,治什么病的?若你能看得出来,小爷便把这五两银子赏你。”
进来之前,他特意打听过,医馆掌柜是旁人雇来的,一个月也就能挣五两。
动动嘴皮子,行个方便,就能挣到辛苦两个月才能挣到的银子,掌柜的哪会不愿意?
当即起身,笑脸相迎,请章鸣珂落座,掌柜的这才打开油纸包,细细检查里头的药渣。
不多时,掌柜的脸上露出笑意:“公子是替家中女眷问的吧?放心,这药没什么问题。”
章鸣珂挑挑眉。
掌柜的以为章鸣珂是在怀疑他的眼力,当即把药渣中几味药一一找出来,分类摆放在台面上,指给章鸣珂看,还一一说出药材名字。
章鸣珂不通药理,听得脑仁疼:“你就告诉小爷,这会不会让女子生不出孩儿?”
“什么?公子以为这是避子药?”掌柜的惊着,以为章鸣珂是妻妾成群的大家公子,家里妻妾争宠闹出事来,才把这“证物”拿给他验。
“这些只是女子气血两虚,用来调理身子的,并非那害人的药,公子可别冤枉了好人。”掌柜的忍不住多一句嘴。
章鸣珂目光落在那些药渣上,愣了愣,随意扬起唇角,面上笑意放大。
原来,泠香没骗他,当真是调理身子的药。
原来,她并非不愿意孕育他们的孩儿。
或许,连临行前她那一声声叮嘱,也并非怀疑他能力不够,而是藏着她心底里的担心与不舍?
他可真是庸人自扰,那段时日不多花些心思陪陪她,净琢磨这些有的没的。
压在心口好长一段时间的疑云,顷刻消散,章鸣珂心情极好。
他把银子拍在掌柜的面前,将药渣收回牛皮纸中,转身大步离去。
罗师父他们是一行人,章鸣珂一个人骑马更快,不出半日便追上他们,去店里给他们包起来的肥美鸡腿还是热乎的。
章鸣珂倚靠树干,大口撕着鸡腿,脑中想着临行前他试探梅泠香的话,忍不住低低失笑。
他要快些赶路,快些回去,与他的小妻子生个小娃娃,一个像她一般聪慧的小娃娃。
越往北,路越难走,时而遇上流民,时而遇上流窜的兵匪,章鸣珂对敌的次数越多越是神情凝重。
出门前,他还嫌梅泠香叮嘱太多。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此行比他想象中艰难得多,难怪没有一家镖局敢托大。
若非有罗师父在,好几次他们都险些被混乱的人群围住,难以脱身。
好不容易把货品送到,已比梅泠香给他预计的时间晚了好几日。
为了不让梅泠香担心,章鸣珂一日也没多耽搁,结了货款便动身返程。
此时,北方已开始落雪,冷得很。
棉衣不够挡寒,章鸣珂想把貂裘大氅找出来穿,却被罗师父止住:“少爷,出门在外,财不露白,还是低调些好。”
也是,他们结得的货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