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宸王府,请他转交皇帝。
一个是昔日吏部侍郎梁彬,曾与宦官勾结,残害清流的奸佞小人。
另一位,倒是让章鸣珂有些意外。
不是旁人,正是昔日将他比成地上污泥的榜眼高泩。
章鸣珂捏着那份贺表,看着上面洋洋洒洒的溢美之词,唇角牵起一丝嘲讽。
这般没有气节的小人,便是梅泠香倾慕许久的郎君么?
高泩做出此举,必将被满朝文武耻笑,难道他们不知道么?
是梅泠香让他做的,还是他不顾梅泠香反对,自己执意要出风头,为权势折腰,博一个好前程?
章鸣珂略想想,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她是多清傲的人,怎会愿意让高泩写出这份贺表?
如今,高泩把贺表递到他手里,梅泠香若是知晓,会是怎样的表情?
哦,他们可能还不知道,如今贵极人臣的宸王是他章鸣珂。
就凭梁彬曾经做的事,死不足惜。
可高泩呢,章鸣珂并不希望他就这么被皇帝冷落。
他不是想表现么,那便给他机会表现。
“沈毅,把贺表送进宫里去,顺便替本王递一道折子。”章鸣珂说着,把贺表合上,交到沈毅手中。
他自己则走到书案侧,拿起一道空白洒金奏折,慢条斯理落笔。
几日后,梁彬入大理寺牢狱,高泩则任大理寺卿,主理梁彬草菅人命、谋害朝廷命官的旧案。
也是巧合,两人都曾师从梅夫子。@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章鸣珂坐在假山侧,往碧绿的湖水中撒一把鱼食,引得游鱼探出水面争抢。
湖中两条大些的锦鲤,是他从闻音县运来的。
当年小小的两条锦鲤,在这个春日,竟已开始产卵,湖水隐约可辨出小小鱼子。
“你们大抵也想不到,最后只有小爷对你们不离不弃。”章鸣珂轻嗤一声,将脑中关于过去的画面强行挤出去。
也不知道,若梅夫子泉下有知,见到高泩审梁彬的情景,会不会气得掀起棺材板?
梁彬被定罪那一日,章鸣珂没去看。
他这个昔日最喜欢招摇过市的大少爷,成了高高在上的宸王后,倒变得低调。
京中多数人不认得他,他也不想与那些朝臣结交。
府中的书房,还有宫里的藏书楼,反倒成了他常去的地方。
“过去倒没发现你爱看书。”李飞栋打趣他。
章鸣珂翻开书页,抬眸望一眼他,目光又落回去:“以前觉得读书头疼,如今倒是能读出些滋味来。歇了些时日,骨头都懒了,臣宁愿啃这些晦涩难懂的书,也不愿意回到那些命悬一线的日子了。”
李飞栋明白他的意思,拍拍他肩膀,想到过去的不易,李飞栋自己也感慨不已。
随即,坐到章鸣珂身侧的椅子里,与他说起高泩。
“你们都是闻音县人,是旧相识吧?你让高泩审梁彬的时候,朕就不懂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想让高泩任大理寺卿的时候,朕卖你人情,让他去了,却并不认为他那样没有气节的人能坐稳。”李飞栋顿了顿,眼中闪动光彩,“没想到,他不仅能胜任,还超出朕的预料。”
“高泩竟不是钻营逢迎之辈,相反,他能干实事,还和你有几分相似,一样的不要命。”
皇帝夸高泩官做得好,章鸣珂心里还不酸。
一听皇帝说高泩和他相似,章鸣珂立刻放下书卷回应:“皇上说的不对,臣与高泩可是一点都不像。”
他们可没有半分相似之处,否则,梅泠香也不会对高泩念念不忘,却将他贬损得一文不值。
李飞栋没有调查过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