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用手掩住手机屏幕:“林老板,等事办完了,电话你随便打。”
这声音极其耳熟!
林言抬头一看,只见按住自己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白天闯进他店里的矮胖男人!
再回头环视一圈儿,果然,白天来过的那两名瘦高男子也站在不远的地方。
酒店的警卫依旧没有动静。
这家承办过无数国际会议、住过外宾,招待过领导人的五星级酒店静默无声,整条走廊都像被按下了消音键,所有人,所有装修精良的立柱和价值不菲的油画,整齐划一地陷入沉默。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矮胖男子道:“林老板不太好说话,这次,换我们老板亲自跟你谈。”
林言脑子里嗡的一声,清场了,要坏菜。
这回,他可能遇上大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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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砸场子的人叫韩岳川,行里的人都叫他韩六爷。
专卖古玩字画的隆庆斋大楼就是他的产业,这个人的名字,林言在到处盘店面时就听说过。
没想到的是,他本人那么年轻,下巴溜光,鬓角饱满。当这位占据了北京城珠宝古玩行当半壁江山、在香港拍卖行都赫赫有名的韩老六在保镖的簇拥下穿过走廊,递上名片时,包括路成荫在内,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对于他年龄的揣测稍纵即逝,因为比起他相貌的稚嫩,这个人的气场太强,压得人喘不过气。
黑衣人分作两边,鸦雀无声。
韩老六径直走向桌上的保险箱,刚要伸手,萧郁往他身前一拦:“别碰。”
韩老六就真的缩回了手。
“不碰就不碰,”韩六笑道,“路老怪亲手验过的东西,我信得过。”
“上午我的人汇报时还以为认错了人,没想到真是您。”他叹口气,走到路成荫跟前,拎起茶壶,恭恭敬敬地为他添了杯水,硬递到他手里。
“一次次的合作邀请发出去您连个回应都没有,就上次那鉴宝节目,广告都播了,您倒好,连面都没露,枉我大冬天的亲自在那破宿舍楼底下等了那么久。原来还是嫌我手里的东西不好,这不,值钱货刚一出现,您啊,跟闻见腥味的猫似的,来得比谁都快。”
没有人接他的话茬。
“不说话?刚才你们不说得挺带劲的吗?”他在房间踱了几步。目光落在林老爷子身上,“这里谁管事啊?叔叔你么?”
林父道:“你到底来干什么?”
韩六脸上的笑容不见了。
“那我就直说了,”他朝保险箱一努下巴,“老路的家底我清楚,他能给您什么?那五环外的破宿舍,还是那辆收旧货都没人要的破二八?这东西要卖给我,定金六百万马上付,等正式到我手里,值多少,我百分之一百二结清余款绝不还价,至于路老师,这把供春总价值的百分之十五,当做您的鉴定费。”
“您要是肯跟我长期合作,那别说鉴定费,想要什么您随便开口……”他挑起一边嘴角,“我这人外号阿拉丁,有求必应。”
林言道:“我们要不同意……”
“别别。”韩六连连摆手:“都别急着回答,先回去想想。”
“一边是现金支票,一边呢,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猜,脑子正常的人,都能想明白。”
他打了个手势,示意黑衣人放开尹舟和林母,拆开一盒餐巾纸,亲自把林言的手机擦拭干净,放回他的口袋里。
“您尽管出去打听,我可是出了名的遵纪守法,勉强人的事,我从来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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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林家的灯一直亮到半夜。
客厅灯火通明,林言,尹舟,萧郁,排成一排坐沙发上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