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钱,就图个精神寄托,圆了自己从小就想开书店的梦。
当务之急,还是绣坊的事情。
八字还没一撇。
贾滟将她的想法跟王熙凤说了,王熙凤听得目瞪口呆,手里捏着绣着招财童子的荷包,说道:“姑姑想在京都开一间绣坊?京都是什么地方,最不缺的便是各种各样的稀罕玩意儿。苏绣虽然精美,却十分耗时间,一副精致的绣图,少则几天,多则一年半载也是要的,人力、财力投进去了,何时才能回本?”
不愧是管家的人,一言中的。
贾滟笑道:“你看咱们家的老祖宗,寻常人做的女红,不管布料多么珍贵,走线多好,她也不稀罕穿,就得要穿自己屋里人做的。绣坊做生意,也要有的放矢。不能什么生意都做,要有门槛。”
王熙凤看向贾滟。
贾滟笑着问:“你可知道老祖宗身边有一副璎珞,爱如珍宝,只留在自己身边玩耍观赏的?”
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今年元宵时贾母在花厅设宴,当时贾母便拿出一副十六扇的璎珞出来摆设。那时王熙凤好奇,便问贾母这到底是什么好东西。
贾母便笑着说是“慧纹”。
王熙凤一听是慧纹,便有些惊讶。
慧纹是出自一个姑苏女子之手做的绣品,名叫慧娘。慧娘是一个年轻姑娘,出身书香门第,精于书画,绣品只是闲暇时才会绣一两件来玩。她平日做绣品的时候,喜欢仿历代名家的折枝花卉,跟如今流行绣品的浓艳色彩不同,慧娘的绣品格局配色十分雅致,自成一派,并且都绣了名人咏物的旧句。那些诗词歌赋不一的旧句用黑绒绣成草字,横竖撇捺、勾踢转折看上去跟真实的草书差不了一点点。
慧娘的绣品雅致,天下皆知。但她并不以卖绣品为生,偶尔刺绣,也是一时技痒。
会画画,构图配色的能力是杠杠的,又写得一手好草书。
如此一来,在一味浓艳匠工的绣品中,慧娘那些格局配色皆从雅的绣品便脱颖而出,天下皆知。她又不是以卖绣品为生,便更显得稀罕。在市面买卖的慧纹,皆是她偶然绣了送给旁人,一件难求。
可这位充满传奇性色彩的姑苏女子,偏生又红颜薄命,年仅十八便没了。此后,慧纹之物便成为许多人争相收藏的物品,价无上限。即便是荣国府,也只得三件。
登记造册时,贾母将其中两件收进官中库房,剩下一副璎珞便留在自己身边,高兴时便摆出来玩耍的。
如今听贾滟提起贾母的那副慧纹,王熙凤看向贾滟,有些明白她想要干什么了。
贾滟笑着起身,又从碧纱橱里拿出一副画来,画里的空间是室内,里面有着一张案桌,案桌上有纸笔,旁边还有一个花瓶,花瓶里插着的是海棠花。一个衣着华贵的女子坐在案桌前,一只手支着脑袋,另一只手捏着兰花指,在触碰海棠花的花瓣。
在她身旁,站着一个丫鬟,丫鬟正低头看着手中的账本。
王熙凤:“……”
场景很眼熟。
像极了她平时让彩明给她念账本时的场景。
贾滟拿着画卷,明亮的杏眼闪着笑意,“这是我画的,好看吗?”
王熙凤没办法昧着良心说不好看,这还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将她的身影画进画卷里。
王熙凤点头。
贾滟小心地将画卷收起来,放进一个盒子里,她双手拿着画盒,将盒子交给王熙凤。
五指白皙,染了丹蔻的指甲跟淡碧色的盒子相映衬,竟有种动人心魄的美感。
王熙凤看着盒子,又看向贾滟。
贾滟:“过两天便是你的生辰,今年不巧,不仅你和琏二爷在孝期,便是东府那边珍大爷和蓉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