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都好好收拾了一番,计划着今后男子一间,女子则住另一间。
裴语嫣站在院中间,看着家人忙前忙后,有些不知所措。
她咬了咬牙,耳根发烫,忿忿跺跺脚后也凑了上去,帮着擦起了桌椅。
……
一个时辰后。
虽说这屋子里本就没什么要紧的物件,但经过一番整理,终于算得上是齐整了。
一家人凑得紧紧的,才堪堪能在椅子上坐下来。
裴淮顿了顿,看了圈大家的面色,便正经道:“如今大家身上想必都是身无分文,是该想想接下来的营生了。”
闻言,几人脸上都有些不自然。
霖哥儿率先从舌头底下吐出一颗碎银。
众人瞪着眼,看着这颗沾了津液的碎银子。
霖哥儿低下了头,有些害羞,小声道:“这、这是娘之前塞给我的,说让我藏在舌头底下。”
裴语嫣眨了眨眼,有些不自然的抬起了手,解开包着发髻的包布,从里头抠出了两颗碎银。
“喏,趁那些差役没注意藏的。”
就连老太太,都从剩了半个的胡饼里拿出一个轻小的玉耳坠。
季菡望着桌上的三颗碎银和一根玉耳坠,怔怔发愣。
要不说这家人是干大事的呢!
“……我这有三两银子。”
季菡从腰间取出那三两银子,和那些碎银放在了一起。
这三两银子本是老太太赏的,给孙氏下葬那用去了三两,如今还有三两,季菡觉得用来给一家子撑些日子也不心疼。
毕竟这钱她也是要受用的,总不能真叫自己过着连饭也吃不上的生活。况且她那还藏了二两金,今后做生意的话,做本金也够了。
望着桌上突然多来的大大小小银两,裴淮微微颤了颤眼睫。
没成想枯木逢春。
将目光从那救命的银子上移开,抬头,却见大家都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
霖哥儿眨了眨眼:“大哥哥,你肯定也藏了吧。”
老太太也和蔼一笑:“你大哥哥聪慧,定是藏到了谁都不知道的地方。”
裴淮:……
他尴尬的扯了扯嘴角:“那日受了一夜刑罚,身上的钱财都被搜了去……”
大家顿时都不说话了。
季菡偏了偏头,心中念道——
【……真是没眼看啊。】
裴淮咬了咬唇,清俊的脸庞浮上一丝红晕。
“今后田间的耕作,我一人来就行了,我不能白白受了便宜。”
转而看向出钱最夸张的季菡,真挚道:“季菡姑娘,我们一家子都蒙受你的恩惠,这三两银子,日后定会加倍奉还。”
季菡面上干笑一声,挥了挥手:“不用……”
【大哥你想多了,过些时日我便去镇上,到时开家小店,再买上一间小房子住着,区区三两银子而已,姐压根不放在心上。】
裴淮顿了顿,蹙了蹙眉。
她要走?
裴淮想了想,却也很快释然。季菡本就不是他们裴家人,一路上好心帮衬着一家不说,还拿出银两助他们渡过难关,若是拘着人家不准走,那岂不是小人之为?
只是不知为何,突兀听见她日后要离开,心中总有些替她……担心。
看着裴淮的脸色越来越白,季菡只当他身上的伤口还未好全,又发作了。瞧了瞧桌边其余人,也都是个个面黄肌瘦,简直和从前的的模样大相径庭。
作为旁观者,季菡只能叹息一声命运捉弄,让这一家子贵胄跌入泥潭,想着他们从前是做主子的,这些杂里杂八的事务定然是不太通晓。
她既然决心帮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