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鸿轻扫了一眼她被冷风冻得微红的手,莫名又道:“你别走。”
“云衣今夜只陪道君。”
江雪鸿又望了她片晌,这才举杯饮尽。
云衣看他喉结微动,重新贴着他坐下,试着攀谈:“江道君此前都在做什么?”
江雪鸿不假思索:“寻你。”
“真会说笑。”云衣弯眸,借着取暖的借口又贴近几分,又问,“那江道君往后如何打算?”
江雪鸿微怔。
两百年来,他只是在找陆轻衣。从没想过找到她之后,又要如何?
“你要去哪?”江雪鸿反问。
云衣敷衍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我既不记得过往,自然也不在乎来日。”
但他在乎。
“那你,可愿随我去上清道宗?”
云衣忍俊不禁:“道君是要为我赎身吗?”
江雪鸿神情疑惑,显然并不明白何谓“赎身”。
这些年,嘴上说要为她赎身的人不计其数,不过是见色起意的新鲜劲,江雪鸿位高权重,云衣也并未当真,轻描淡写婉拒道:“道君高蹈出尘,云衣不敢高攀,只愿您某日若想起我,能来寻常阁闲坐一二便好。”
药酒发作,江雪鸿抵抗着阵阵眩晕,执着问:“跟我走,好吗?”
灵石秘宝都给你,别再一离开就是两百年。
云衣扯松胸前系带,软绵绵歪进他怀中,眼中浮起魅惑的妖光:“道君是想收了我吗?”
嗓音同眸光一样沁了水,清水芙蓉幻作冶媚妖花,玉面绯瞳,牵情勾心。
昔日花底春寒,也曾有人半娇半嗔着挑衅:“追什么追,你有本事直接收了我呀!”
江雪鸿几乎辨不清今夕何夕,抚上她的脸,颤声道:“别走。”
别走,陆轻衣。
云衣笑着不答,随着最后一支蜡烛燃尽,胸衣在黑暗里窣窣垂落,指尖隔着锦缎抚上男人干燥的唇:“那换我收了道君,如何?”
声音的水滴坠入心间便成了火,荒原一触即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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