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看明白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附身了姜荇,正打算和姜钺一道去永朔二十五年的琨瑜会。
这么逼真的幻阵,怕不是和江雪鸿身上的魔毒连在一起了,破解起来恐怕更难了。何况她现在没有身体的主动权,只能隔岸观火。
呵,说亲?她用屁股都能想到跟谁说亲!
心里还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酸味:我鼓起勇气进来救你,合着就是来看你当年意气风发的时候是怎么处对象的?!
幻境终究是幻境,二人从隐云庄出发,一月的行程被匆匆掠过,很快便抵达了清霜堂。
三百年前的嘉洲依旧热闹非凡,更因春日的缘故,一吐一息之间都是青春气息。
姜荇穿着一袭白绫子做的长裙,骑乘着鸾鹤穿过平原,远看仿佛一只无拘无束的白鸽。她听姜钺说着计划在归鹤楼种的梅花,说着玉京十二楼大大小小的八卦,说着千古江山,家国天下,脸上也浮现出向往之色。
姜钺是很开朗风趣的人,连陆轻衣也听痴了。
她渐渐能感受到姜荇的感受,比如花香鸟语,比如冷暖温凉,甚至连许久不曾灵光的味觉也逐渐能感受到。
人群如百川归海般渐渐聚集到清霜堂,姜钺作为玉京子胤,虽然年轻,却协助白一羽把宾客们安排得井井有条。姜荇则除了被姜钺拉出去应酬,大多时候则都是自闭地在小客房里自顾自翻着医经。
这日傍晚,屋外忽然响起一阵密如鼓点的马蹄声。
姜钺含笑着推门:“阿荇,带你见见我二位挚友。”
他边引着姜荇往楼梯口走,边道:“去岁玄尊座下二位弟子与我一同授剑,你或许听闻过,他俩的表字还是我一道取的呢。”
正说着,楼底突然传来一句不耐烦的牢骚:“姜二人呢?怎么跟个娘们一样磨磨蹭蹭的?我俩大老远跑来也不出来引个路。”
虽然稚嫩了些,陆轻衣依然能听出这是傅昀的声音。
“许是有事耽搁了。”
这是,江雪鸿的声音。
陆轻衣心提到了嗓子眼:三百年前的晏企之,究竟是何模样?
“来了——”姜钺说着,直接撑胳膊跃下了楼梯,“我把小妹一并捎来了,二位见见吧。”
他回头冲楼上喊:“阿荇,怎么还不动?”
陆轻衣一愣,发现身体并没有自动反应,而是已经完全在她的控制中了。
姜钺走到楼梯口,疑惑问:“阿荇,怎么了?”
“没事没事,我这就下楼。”
陆轻衣匆匆忙忙提裙迈下台阶——姜荇喜欢穿长裙,实在不太方便走路。
姜钺转过身,无奈一笑:“这丫头被我惯坏了,怪没礼貌的。”
少年迈着步子进了大堂,轻淡道:“无妨。”
陆轻衣循着声音找人,没注意脚下一空,长裙随着身子打歪,直接滚下了楼梯。
“啊啊啊啊——”
下一秒,只听重物落地的一声沉闷钝响。
预想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她似乎压到了某个柔软物什,摸一摸——还有点料?
陆轻衣捂着头爬起,抬眼正对上一副熟悉的精致眉目。
她细细打量了一圈,不确定道:“晏企之?”
少年黑曜石般的瞳孔狠狠一缩。
共此沉沦(下)
幻象定格在空茫的无渡海,陆轻衣也已行到了桃林尽处。
水穷云起,眼前是一座覆满青苔蔓草的孤坟,风雨侵蚀,圮坏殊甚。坟前残碑高八尺,宽四尺,正面无一字,背面刻有铭文,漫漶殊甚难以卒读。
坡顶的风有些清寒,陆轻衣正要上前,肩头忽被一只戴着玉戒的大手拢过,低沉的嗓音落下:“那是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