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拐角处当然有?间禁闭室。
江与临曾经在这个位置的禁闭室里关了三个月,这是他午夜梦回时,被噩梦缠绕、怎么也走不出?的地方。
他始终都记得,某个春风和煦的夜晚,禁闭室大门霍然打开。
走廊内,灯影惨白雪亮。
在那一夜,他失去了他的齐玉。
阳光灿烂明媚,满园摇曳着新绿,蔷薇在风中盛放
三春盛景填不满内心的荒芜。
江与临永远、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
他将手抵在禁闭室的铁门上?,曾经沉重无比、隔绝他全?部希望的厚重铁门,很轻易地就推开了。
江与临望着那方狭小黑暗的天地,竟然笑了笑。
“看来我赢了。”他说。
御君祁从没有?到过禁闭室,齐玉也没有?过。
齐玉只在视频中看过这个地方的监控,而那些记忆……御君祁也都没有?了。
御君祁抬步迈进?那个小黑屋。
禁闭室里没有?窗户,由特殊金属制成,走进?去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冷冷的铁锈味。
里面的气温很低。
为了防止犯人自?残自?杀,金属外面裹了一层橡胶软包,踩上?去的感觉很奇怪,或许是为增加压迫感,禁闭室的天花板很低很低,显得本就局促的空间更加狭小窒息。
像一口棺材。
真奇怪,章鱼的天性是偏爱黑暗、狭小、冰凉的空间,可御君祁在这里一点也不舒服。
祂感到一种难以形容的孤独感。
仿佛与全?世界隔绝,被世界遗弃。
此刻禁闭室的门开着,江与临站在门口没有?往里走,楼道里无影灯的光倒是穿过门照了进?来,成为这里唯一的光源。
光源也是惨白的。
江与临在这样的地方关了三个月。
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人陪伴,有?的只有?无穷尽的电击折磨。
御君祁身材高大,自?打走进?去就不自?觉地低下了头,却还是在转身时在被房梁撞了下脑袋。
这一下明明是撞在额角,御君祁却觉得鼻子很酸,仿佛被人迎面打了鼻梁一拳,眼眶忍不住发热。
祂侧过身,借着捂额头的动作抹了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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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闭室里特别黑,江与临没看到御君祁磕到哪儿,只听见?‘咚’的一声闷响。
他没有?多想,下意识抬步走进?禁闭室。
走向承载他无数梦魇的黑暗。
江与临夜视能?力和怪物没法比,乍然从明亮的地方走到暗处,眼睛一时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凭借印象走向御君祁。
“磕哪儿了你?”
江与临摸到御君祁的肩膀,手顺着脸往头上?摸:“黑灯瞎火的,你往这里走……”
‘什?么’二字还没说出?口,他便兀自?摸到一手冰凉湿润。
江与临愣了愣,反手往房梁上?摸:“这房梁是陨金做的吗?怎么还把你脑袋撞破了。”
御君祁:“……”
祂抬臂拥住江与临,将脸上?的眼泪囫囵蹭在江与临肩头。
“你是傻子吗江与临?”
御君祁吸了下鼻子,很努力地压抑喉间的哽咽,却仍止不住颤抖道:“你为什?么不走,你明明可以走的。”
江与临微微一愣。
御君祁紧紧搂着江与临的肩膀,不停抽噎:“我不要?和你同生共死,也不想和你死在一起,我只想要?你活下去,好?好?活下去,可你为什?么不走。”
江与临张了张嘴:“齐……齐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