晗光殿中要了水。
瑜安平复着气息, 分?明未动真格, 却尽数为身上人所掌控。
帐中有些余温, 换了单薄寝衣, 同榻而眠恰好。
身侧女郎平和睡去,萧询将她揽入怀中。
一夜无梦。
……
御驾回銮, 东宫的车驾随在帝王之后。
瑜安掀起?了侧边车帷, 对两旁景物依稀有些印象。
策马而来不过大半日的路途, 回程要耗上两三日之久。
怕瑜安烦闷, 萧询亦留在车驾中相陪。
华盖行得稳当,二人摆了棋局打发辰光。
对弈之间?, 落子声清脆。
行至午后, 队伍停下稍作休整。
白玉棋占上风, 瑜安下车驾散散心, 徒留太子殿下执黑子沉思。
她掬了捧清水, 溪面倒映出几道人影。
“陛下万福。”
明帝示意人无需多礼, 笑着道:“身上伤可好些了?”
瑜安应是, 眸色清亮。
不见太子踪影,帝王多提一句。
顾昱淮神色幽幽, 谁道他家玥儿一定要同太子在一处的。
“父皇。”
东宫的车舆极为宽敞,容纳十数人都绰绰有余。
打量过棋盘, 明帝饶有兴致,观太子如何破局。
一盏茶的工夫, 黑子落下,应对颇为棘手。
瑜安回到原位落座,拾起?一枚白子。
休憩过两炷香的光景,队伍重?新启程。
黑白二子未受影响,一来一往间?,彼此都没有留余地。
晚间?宿于行宫中,书房内,帝王笑言:“瑜安的棋艺着实不随你。”
方?才?棋局,堪堪胜了储君半子。
顾昱淮心思并不在胜负上,只觉二人弈棋,实在有说?不出的亲昵默契之感。
明帝端了茶盏,有心道:“太子也的确到了大婚之期。”
顾昱淮顿时?警觉:“什么?”
几封要紧的奏疏已经送到行宫案头,明帝挑了一封予顾昱淮:“北梁与我朝重?新划定徐州疆土,定了叶平钧长子为副使。”
“五月初,你随使团一起?回青州罢。”
身世?总要查明,顾氏后人也该认祖归宗。
顾昱淮稍有迟疑:“可是朝中——”
“无妨。”
明帝知晓自己的身体,朝廷尚能得几年安稳。
太子已然长成,可以独当一面。
……
瑜安伤势几近痊愈,听闻成王世?子还不能下榻行走。
骄阳下,靖平王府校场内,三枝箭羽离弦而出。
破空之声呼啸凌厉,直入靶心。
顾昱淮颔首,扬声道:“甚好。”
能得靖平王亲口赞扬,几乎是北齐朝中年轻将领梦寐以求之事。
自从?春猎回銮,瑜安往来王府愈发频仍,靖平王时?常遣了车驾来东宫接她。
王爷更是亲自指点她箭术,顾氏箭法独步天下,短短几日,瑜安参透些许奥妙,颇觉进益。
父亲昔年曾拜顾老将军为师,箭术与靖平王有相通之处。
十余箭皆中靶心,顾昱淮眸中满溢自豪之情。
他家玥儿悟性极高,无怪乎能在战场之上一箭射中太子。
叶平钧……将她教导得很好。
“歇息会?儿罢。”顾昱淮对人招手。
还未到午时?,瑜安并不觉得疲累,仍是依言坐到王爷对侧。
王府中备了她喜欢的糕点,瞧人还握着那张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