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需相让。
荡平羯族,一统中原,须由明主坐镇,耗几代之功。
萧询所言不无道理。
他又道:“若为女孩,有公主的名分岂不更好?”
黑子停顿稍许落下,瑜安承认萧询的话语在情理之中。
故而,开口与他摆了今夜的棋局。
且各凭本事。
自酉时起,黑白二子博弈,几度翻转。
顾昱淮瞧得费神,眼见着不知要下到几时,先躲回了致清院。
高进命侍女剪过灯芯,屋内灯火愈加亮堂。
新月嵌于天幕,树影婆娑。
“明日再下罢。”
萧询将掌中几粒黑子落回棋笥中。
胜负尚未分晓,瑜安已觉困倦,便暂且搁了棋局。
原以为萧询要回宫,孰料帝王早有安排,今夜下榻靖平王府。
府上收拾出一方院落,几与韵华院比邻而居。
月光倾泻入窗格,瑜安沐浴过,一夜好眠。
梦境中尤是棋局模样。
……
翌日晨起,萧询阅过三省奏案,巳时光景瑜安恰起身。
棋局自是继续,瑜安以三手棋解了昨夜颓势。
黑子章法未乱,仍旧气势如虹。
“陛下,礼部刘大人在外求见。”
萧询允了刘喻到王府觐见,他落下一粒黑子,道:“让他先去拜会王叔罢。”
“是。”
高进传了帝王口谕,刘喻身后二位礼部官员捧了立后疏议,随侍郎大人前往王府主院。
帝后大婚,仪典隆重繁复至极。
礼部奏案共三册,如数翔实记下。
顾昱淮耐了性子,逐条阅去,刘喻时有述解。
等到粗粗览毕,已近正午时分。
顾昱淮留了几位礼部官员在王府用膳,刘喻合上疏案,先去向帝王复命。
“刘大人请。”
入了屋中,刘喻拱手施礼:“臣给陛下请……安。”
一见刘大人便是要观棋的架势,侍从搬来了一把座椅。
刘喻目光离不开棋盘,一时都忘了坐下。
黑白二子交错,他仔细扫过全貌,对阵之激烈,只叫他万分遗憾不能从头观起。
他揣摩情势的当口,又是五六手棋落下。
棋局将近尾声,最后是嘉懿郡主棋差一招。
刘喻按捺不住上前为他们二人点算,嘉懿郡主堪堪输了半子。
当真是一局好棋。
刘喻悉心复盘,未带纸笔,便将其记于脑中。
原本以为只是陛下与郡主闲时对弈,现下听陛下提起,似乎有何彩头。
“承让?”萧询笑言。
愿赌服输,瑜安无话可说。
过了用膳时分,瑜安午前吃过不少糕点,闻见饭菜鲜香,仍是觉得饿了。
顾昱淮来接小侄女用膳,瞧见帝王神情气爽,半点不见对弈疲态。
……
弈棋颇费精神,侍女为郡主盛了碗汤羹,顾昱淮道:“立后的仪程既出,可要瞧瞧?”
瑜安摇头,全然无兴致。
帝王赢了棋局,已先行回宫,很有自知之明。
外朝之事,且由萧询折腾去罢。
是以三月初十,当帝王立后的旨意传遍京都时,瑜安犹自在韵华院中安睡。
任朝廷世家为此议论得如何天翻地覆,她的小院中一派安宁。
一国之后,册立绝非小事。京都世家大族或多或少都听到些许风声。
帝王以嘉懿郡主为后,本就繁花似锦的靖平王府,如今更是再上一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