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
顾昱淮不敢多想,以小皇帝的手腕,若是用在执意不从的玥儿手上,还不知该如何。
“夜深了,今夜宿在府上便是。”
王府已经安排好客院,无需叶琦铭再奔波回魏宁侯府。
“多谢王爷。”
有侍从在前引路,带叶琦铭去客舍歇息。
出了致清院,叶琦铭脑中仍有些混沌。
听靖平王的意思,齐帝尚不知妹妹身怀有孕。
难不成,妹妹之前戏言去父留子,已然对孩子生父动了手?
……
过了惊蛰,几场春雨连绵,王府花苑中一派生机盎然。
自水澜亭间望去,春色明媚,惹人流连。
瑜安吃了三两块糕点,道:“二哥怎的突然回来了?”
叶琦铭摊手:“我这不说,你也能猜到。”他不与妹妹耍心眼,压低些声音,“我那外甥的生父,到底是,谁?”
未满两月的身孕尚不明显,瑜安拈了块金乳酥。
眼瞅着妹妹有开口的意思,叶琦铭赶忙凑近些。
“糕点不错,二哥不妨尝尝?”
点心精致得如花苞一般,叶琦铭瞧两盏茶的工夫,妹妹吃了不知多少糕点。
瑜安用帕子擦了擦手,仍是叶琦铭熟悉的答案:“二哥自己猜猜便是。”
他不免失望。
当初妹妹陷于代郡三月,平安归来。他好奇问了许久,甚至出了下策想灌醉妹妹,都没能从她口中问出答案。
叶琦铭心里有了模糊的猜想,只不敢确信。
他想起昨夜劳累的梦境,妹妹去父留子,那不知姓名样貌的可怜郎君被一杯毒酒取了性命。
还是他帮着埋的尸体。
为着妹妹骤然有孕一事,叶琦铭连夜赶回,翻来覆去辗转难眠,连梦里都不太平。
在水澜亭小半日,他情知从妹妹嘴里套不出什么话,干脆回下榻的院中补眠。
兴许梦中还能灵光一闪。
瑜安失笑,目送了怨念的兄长。
甜食吃多了稍有些腻,她以手支颐,让亭外的小丫头去膳房传两句话。
弓弩图才绘了一角,瑜安午后歇了看兵书的心思。丹泓遵从郡主心意,取来了些时新话本。
瑜安翻了几页,觉得略为无趣,勉强能打发辰光用。
“郡主,”药房的嬷嬷在亭外一礼,端上来一碗热气腾腾的褐色药汁,“到喝药的时辰了。”
瑜安熟门熟路:“药太烫,先放下罢。”
“是。”
嬷嬷端了红漆托盘退下,送下一次安胎药时再来收拾碗盏。
高大夫有所叮嘱,郡主胎像弱些,需额外精心将养。
安胎药一来,立时就压过了糕点的香气。
瑜安碰了碰瓷碗,眼下药汁尚难入口,心安理得地将其推远些。
她继续读手中话本,原本以为嚼之无味,后半截反倒精彩起来。
春风拂面,樱粉的花瓣飘落,轻轻点入水中。
“病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瑜安下意识反叩手中话本。
帝王不请自来,瞧了瞧瑜安神色,坐到了她对侧的椅上。
织锦弹花的靠垫,正合春景。
见萧询的目光落在那碗药汁上,瑜安面不改色:“风寒而已。”
怕萧询起疑,她端起了药碗,将安胎药一饮而尽。
“拿下去罢。”
“是,郡主。”
瑜安挑了枚果脯压下舌尖苦意,未几,膳房送了新的吃食来。
炙羊肉,荷叶包鸡,小天酥,还有一品酪樱桃,盛于剔透的琉璃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