缎五十匹。
瑜安略略看过礼单,不少都是宫廷御贡之物。
叶琦铭嗤道:“小小一位副使,出手当真阔绰。”
想必是瑞王府准备的物件,由他捡了现成的人情。
边关将士出生入死,浴血沙场,都未必能得朝廷这等封赏。
“二哥可有瞧得上眼的?”
既是送上门的礼,当然没有退回的道理。
叶琦铭自不屑梁地的讨好,瑜安便让人收了礼单。寻到机会,将东西尽数折卖送回军中便是。
“你说刘副使走这一趟,还有何心思?”
方才在屏风后,二人将前屋情形听了十成十。
起初尽是刘副使的客套之语,而后他不着痕迹地暗示王府中有异己之人。
话说得极为高明,细品下也寻不出错处。
瑜安道:“一则,他是要借靖平王府之手除去郑媪,剪除寿王府羽翼。”
大梁夺嫡之争愈演愈烈,不进则退,绝不能给对方留下半点立功机会。
“其二么,他更是想在小叔叔面前卖上一份人情。”
这招借刀杀人,可谓一箭双雕。
叶琦铭道:“要跟着那混账出使的,果然不能是蠢人。”
否则,大梁使团全无指望。
刘治为人如何,前朝中事自有萧询应对,瑜安无意再牵涉其中。
她只叹道:“少时谈北齐,无不是父子相疑,兄弟阋墙。短短二三十年间,夺嫡祸事便轮到了大梁。”
叶家已抽身,不会再回头。
……
养了足足两月伤,郑明珠日前已能下地行走。
“去请表小姐与郑夫人来一趟。”
“是,郡主。”
骤然得此相邀,郑明珠下意识便要推拒。
奈何嘉懿郡主派来的亲卫,根本未给她和母亲半点抉择机会。
“坐罢。”
郑明珠警惕地望向上首容颜盛然的女子,原本一心一意等着靖平王来解局。
孰料对方开口,第一句话竟是:“你并非王府郡主。”
“你休得胡言!”郑明珠立起身,几乎站不稳,仍驳斥道,“你胡言。”
“你的的确确是林家次女,林念儿。”
郑明珠有些恍惚,“念儿”这个名字,已离她很远。
许久没有人这般唤过她了。
瑜安吩咐侍女扶住表小姐。
她望向郑媪,淡淡道:“你那位主子,怕也未告知你实情罢。”
此言一出,郑媪一瞬如遭雷劈,呆愣在原地。
“郡主在说什么,民妇不明白。”她犹自强辩。
“听不明白不要紧。”瑜安掷了手中名录到她眼前,“夫人自行瞧瞧罢。”
郑媪惊疑不定,在余光看清其上列着的姓名时,霎时间面如土色。
“母亲,母亲。”郑明珠尤不解,低低唤着她。
“这份名录,一多半是瑞王府送来的,夫人以为如何?”
无需刑讯逼供,郑媪情知大势已去,灰败地跌坐在地。
暴露了的暗桩,就算能侥幸遁回大梁,也只有死路一条。
“……母亲?”郑明珠想要扶起郑媪,却在听到瑜安下一段话时,满面不可置信。
“数月前寿王府的密令,是要你杀了郑明珠罢?”
要想彻底挑起靖平王府与齐帝的矛盾,那么杀了这位所谓的郡主,再嫁祸给她这位“齐帝挚爱”,实在是易如反掌。
“这枚护心镜,好生带着。”
“母亲拿这个做什么?”
临去千佛寺的那日夜里,母亲便是如此郑重其事对她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