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90(27 / 29)

地笑了笑,转身离开。

宜锦出声道:“什么时候回头都不算晚,忽兰草菅人命,茹毛饮血,哪怕今日跟着他们,来日不见得会有好下场。”

萧北捷顿了顿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他动了动唇,终究是什么也没说出口。

嘈杂的敲门声、马蹄声自远处传来,张姆起身去开了门,却被眼前那些冷着脸的虎贲将士吓了一跳。

为首之人未戴斗笠,骑着血色宝马,脸色冷峻如腊月寒霜,不怒自威,他利落翻身下马,没有看张姆一眼,扶着腰间佩剑直直入内。

身后的那些虎贲将士也都跟上,小小的院落霎时变得拥挤异常。

萧北捷不紧不慢地走出房门,他静静看着自己的皇兄,被母后比了半辈子,他似乎永远也越不过去的一脉“大山”,“你来得倒是比我预想的快。”

萧北冥冷冷一笑,彻夜奔袭令他凤眸中尽是血丝,甲胄上经雨水冲刷,只留下淡淡的兵刃砍过的残痕,他拔剑出鞘,剑身直指萧北捷的脖颈,平静的语气下藏着杀意,“她呢?”

萧北捷没有躲闪,他看着剑身闪出的寒光,索性闭上了眼,不肯再说一句话。

萧北冥轻转剑身,血痕顿现,“再问最后一遍,她呢?”

宜锦在屋中正欲躺下歇息,再找机会逃出去,才合衾躺下,却听院中有人争执,她迷蒙中似乎听见了萧北冥的声音。

她睁眼,慌张笈着绣鞋出了门,推开门扉时看见他扬剑的那一幕,也顾不得遮挡风雨,任由衣衫被地上的雨水浸湿,朝他飞奔而去,“萧北冥!”

萧北冥看向她的方向,冷静的面庞上终于松懈了一瞬,他移开长剑,愣愣地看着她奔来,等那具温热的娇小身躯拥入怀中,他才恍然回过神来。

宜锦能听到自己飞快的心跳声,她庆幸自己来得足够及时,那一剑如果真的砍下去,萧阿鲲的手上沾了血,不值得。

弑弟的罪名太过沉重,这一世,她不想让他再背负如此沉重的罪责。

萧北捷就站在他们身后,天空阴沉沉的,豆大的雨滴落在他的额头,顺着鼻梁一路往下流,他咽下了唇边苦涩的雨水,却在想,为什么呢?

明明他才是父皇的嫡子,又有章家舅舅做后盾,怎么就一步一步败到这个地步了呢?

如今除了母后,全天下的人都只以为他死了,燕京已经回不去,北境忽兰王此次受挫,定然也不会放过他,似乎无论走那哪条路,都逃不过一个死字。

这时他眼里忽然又出现了那把剑,真是把好剑啊,幼时父王曾手把手教他射箭与剑术,可无论他怎样努力,永远比不过兄长,次次考核都是兄长赢。

明明他输了父王也耐心教导,萧北冥赢了,也从未得父王一分特殊对待,可他就是知道,在父皇的心底,萧北冥才是堪当大任的那个。

天赋向来是不公平的,父母之爱也不见得是公平的。

他悄无声息地捡起地上那把寒光四射的长剑,拂去上面的雨水,用尽浑身的气力朝着那人宽阔的脊背刺了过去,剑鞘上的剑穗随着雨水坠入淤泥之中。

就在这朦胧的一刹那,他怔了怔,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那时皇兄与他一处住在仁寿宫,皇兄的生辰,他心心念念给皇兄送了一只剑穗。

那时母后偏心,可他却极喜欢这个皇兄,他有的东西,皇兄也要有,于是他想方设法给了皇兄一枚剑穗,皇兄神色淡淡,推辞着没有收,可最后还是耐不住他软磨硬泡,收下了。

原来这只剑穗,萧北冥一直没有丢掉。

萧北捷笑了起来,雨幕中,他竟有些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宜锦眼睁睁看着那柄剑狠狠地刺过来,她眼中折射出那剑身的寒光,便只来得及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