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下的,那年大旱,差点活不下来,后来殿下填了荷塘,将这群家伙养在坛中,竟也活了下来。”
宜锦看着坛中花纹漂亮的金鱼,像听故事似的,说起大旱,她只有幼时零星的记忆,那时娘亲乔氏还在,京中大旱,侯府里几口水井都几近干涸,一个多月才恢复正常。
“嬷嬷说,王府之前是有荷塘的?殿下为什么要填了那荷塘?”
蔡嬷嬷点点头,“是啊,到了夏日,碧波荡漾,荷风阵阵,惬意得很。且这荷塘的水源来自金水,也是极其难得的。许是那次大旱之后,荷花没了大半,光秃秃的瞧着也不好看,殿下也不喜水景,便叫人填了。”
话头说到这,前院忽然乱了起来,宜锦目光微变,放下手中的鱼食,握住蔡嬷嬷的手,“嬷嬷,不安稳的要来了。嬷嬷可怕?”
蔡嬷嬷瞧着眼前这个柔美的姑娘,第一次见她时,只觉得性子这样柔弱的女子恐怕不能做好王府的女主人,但如今看来,再没有比薛家姑娘更合适的王妃人选了。
她摇了摇头,“老奴一身老骨头,什么也不怕。”
一盏茶的功夫,禁卫军的将士便踩着雨水围住了王府上下,为首的章琦撑着乌色的油纸伞,踏着岩阶一步步朝这边走来。
到了廊下,他的随从收了伞,便露出章琦那张笑不达眼底的脸。
“燕王伙同王齐篡改圣旨,意图谋反,臣奉旨捉拿,王妃娘娘,敢问燕王何在啊?”
宜锦粉面微冷,她挑眉问道:“奉旨?奉谁的旨?何时宣的旨,在场的诸位,谁听到了?”
章琦被问得哑口无言,他冷笑一声,“自然是皇后娘娘的口谕。”
宜锦微微一笑,了悟道:“如此说来,章大人既无圣旨,又无信物,本宫若是说你假传旨意,你又该当何如?”
“你——”
章琦一甩袖子,“强词夺理,简直荒谬。来人,搜查王府!”
宜锦挡在门前,她身姿明明娇小,却神色冷硬,令人不可小觑,“今日若无圣旨,谁敢擅闯王府?!”
宋骁领着府上守卫与禁卫军对峙,丝毫不退让。
恰在这僵持之际,车轮滚动的声音内室传来,邬喜来和骆宝在后头推着,轮椅上的人眉目清冷,一双深邃乌黑的眼眸如霜雪覆盖,目光落到那道娇小的身影上,停了一瞬,便很快收回。
“章大人既要找本王,便不要为难王妃,她脾气好,但可不是什么猫狗都能欺负的。”
这一句话语气调侃,却足够将人气个半死,碰上章琦这人本就肚量不高,几乎瞬间就阴了脸色。
宜锦见他出来,一颗心吊起来,从三更天宫中响了丧钟,她便知道会有这一幕,但心中预设的再好,此刻她依旧提心吊胆。
萧阿鲲的腿并没有恢复好,谁知道这遭入宫,章皇后和靖王会如何对待他。
萧北冥推着轮椅到她身边,牵住她微凉的手,“知知,我很快就回来,别担心。”
这声叮嘱,同普通人家的丈夫离家之前的嘱咐并无区别,但偏偏正因如此,宜锦眼角才有些酸涩。
她尊重他的决定,也知道他绝不会坐以待毙,眼前这条路,她必须陪他一起走。
她没有想出什么温馨的话语,只有答一句:“好。我等你回家。”
萧北冥深黑的眸子微微有了亮光,没有人知道,回家这两个字对他来说有多重。
从小到大,没有一个地方可以称之为家。
可是现在,他的知知说会等他回家。
萧北冥不敢再撞进那双琥珀色的杏眸中,否则他怕与段长安商量好的计策都会功亏一篑。
章琦知道燕王身边卧虎藏龙,他带的这些人已经是禁卫军中的精锐,但在上过沙场的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