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
“……”
徐阶视她不答, 心头一股无名火冒出:“外人传闻你们夫妻不睦, 我本不信这无稽之谈, 瞧见你……”
“哎哟——”他喋喋不休间, 清稚突然捂住肚子, 往地上蹲去, “腹痛!”
徐阶当她是装模作样,启唇又欲斥责,门外张氏疾步入来,慌忙伸臂来扶起她:“丫头怎么了这是?”
一面狠狠剜了丈夫一眼,随即扶外孙女去卧房歇息。
待坐定榻上,张氏发觉血色又重回她脸颊,似乎又能活蹦乱跳,不禁头疼地闭了闭目,指尖戳她额前:“你呀……”
清稚赔笑,晃着她的手臂:“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嘛,您也不想看着我被外公数落到天亮是不是?”
“我还以为……唉,罢了。”
张氏瞥了眼她小腹,将才欲出口的话自喉咙吞回,吩咐女侍端碗热茶来饮,又把顾清稚的手裹进怀中,缓道:“你外公正在气头上,难免说了一些伤你的话,你也莫要放在心上。”
她想了想,注视清稚面色,接着道:“但你外公也是一颗心为你考虑,为着张先生你也该与外男保持些距离,莫要太过亲密无度。咱们毕竟是女子,总该要顾着外人眼光唇舌,不好随心而为。”
顾清稚乖巧答:“我知晓了。”
张氏道:“你别嘴上答应得快,说着一套背地里又是另一套,等我和你外公回了老家,到时无人再拘着你,这回可全都靠你自觉,莫要让我们担忧。”
“啊?”清稚睁大杏目,“外公要乞休了么?”
张氏任她把下颌搁放在自己臂中,低首凝视她惆怅的面容:“你外公早有此想法,请求致仕的奏章上了何止一道两道,全被皇帝截住留中不发,说了好些挽留的言辞才暂且作罢。现下你外公又生了求退之心,估摸着又要上疏辞任,候着皇上点头,我们便准备起行回松江了,从此再不理朝中诸事,好好享清福喽。”
“那你们还会回来吗?”顾清稚眼中莹莹。
“如何还能回来!”张氏道,“我和你外公看着要上七十的人了,他又腿脚不便,这一路能奔波回老家都算不容易。在朝廷颠簸起伏了大半辈子,我们只想叶落归根,做个田家翁媪安度这余年,你总不会不想我和你外公过个舒坦日子罢?”
顾清稚闷闷道:“……外孙女舍不得你们走。”
张氏抚她的发鬓,将她揽入自己胸前,任她依恋地靠着。
悠悠叹了一声,语气中亦是感慨:“傻孩子,天底下哪里有不散的宴席,你也大了,不好一直跟在我们膝下不是?”
“外祖母嫌弃我。”
张氏听她从牙缝里憋出这句,不禁弯唇:“哪里能嫌弃我家小丫头呢!既然这么舍不得,那你跟着我们走好不好?”
顾清稚为难地扯了扯面颊,干笑搪塞:“我会去的……”
张氏笑拍她后脑:“你这丫头!一口的甜言蜜语尽是哄人,亏得老婆子我还信了,早知你舍不得你先生我也不多嘴问这一句。”
她讪讪。
张氏见她羞赧垂首,抿起唇角放弃了打趣。
将手臂自她肩上抽出,一面遣人来送她回去,含笑道:“时辰不早,我要睡下了,你也快回去罢。”.
“娘子回来了。”谢氏在门口乘凉时,刚好瞧见顾清稚从马车上下来。
清稚把头一点,向她致以问候:“谢媪还未就寝么?”
谢氏笑道:“快了。”
她又朝里面一指:“今日我睡得晚,不曾想瞥见大郎公文写着写着竟睡着了,娘子快去与他披件外袍,免得受冻。”
顾清稚答应着,穿过月色正浓的庭中,轻轻推开了书房门。
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