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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女医纪事 乔小懒懒 89577 字 1个月前

这时一众后至的官员过来敬酒,不料徐璠一见高拱在旁,当即耷拉下脸色,眉梢一竖,“哐”地把酒往地上泼去。

“这又是何故?”

众人忙劝:“今日难得相聚,徐大人何必和高阁老闹不愉快。”

徐璠冷笑,将酒盏甩给凑来的小厮:“下官不配和高阁老对饮。”

高拱也是躁脾气,立时怒了,反唇相讥:“徐公子要替首辅大人打抱不平,高某随时奉陪。”

“我家老爷子可不敢称首辅!”徐璠抱臂视他暴怒颜色,“如今发号施令俨然比家父更端首辅做派的是哪位,在座的有谁人不知!”

“徐公子休要血口喷人,令尊年事已高,票拟之事难免力不从心,高某为其代劳有何不妥?”

“代劳?我看你高拱是想取而代之了罢!”

高拱正好被他说中心事,脸上不由得红白交杂,恼恨之下,随手拿起桌上一青铜摆件就欲掷往他身上。

“肃卿不可!”张居正攥住其手腕,以目示之,“朝中臣子于大庭广众下仪态尽失,岂非让天下人笑话?”

“笑话?我倒要看看真打起来,谁才是最大的笑话!”徐璠也不惧,冷哼道,“张大人休要帮着他,谁不知你张太岳是高拱旧交,你只知一味袒护,对得起家父如此待你么?”

“大舅舅!”顾清稚从小厮口中得知这厢乱象,旋即向女眷们告辞,急匆匆赶过来。

甫一至就见自家舅舅和人高阁老针锋相对,甚至有拳脚相加之势,惊得脸色煞白,慌忙一把拽住徐璠:“舅舅糊涂!您要是再和高阁老起争执,外公若知,必定要让您面壁思过的。”

徐璠扯开被她拽住的外衫,怒气冲冲:“干七娘甚事?我爹怕他,我可不怕他!我又不仰仗着他给这口俸禄吃饭!你和你夫君都莫要拦我,我今日非得和他争个是非对错。”

“舅舅!”顾清稚眼风一扔,几个小厮齐齐拖住他,她眼眶一红,几乎要声泪俱下跪他跟前,“您是长辈,您就卖我这个面子,莫在我家和人闹了,外甥求您了!”

她说话这神情极是痛心疾首,徐璠下意识迟疑了一瞬,正当这时,外头闯进一行人来拖他:“大郎,老爷命你速速回去。”

不等徐璠挣扎,即捂住他嘴死命往外拖,稍顷就不见了人影。

顾清稚忙向众人道:“我家舅舅不懂事,被我外公派家丁过来带回去了,诸位莫要放在心上,稍后即有杂剧班子来为列位大人取乐,大人们且候着便是。”

言毕,又来朝高拱连连躬身道歉,态度极其诚恳:“高大人勿怪,我家舅舅不胜酒力,冲着您发酒疯呢,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且就宽恕他这一回罢。”一面说,又来亲自给高拱斟酒。

“徐大郎说话这般讥诮,任谁听了都不会不起火。顾娘子回去和你家阁老讲,让他好好管教自家大郎,高某不会多计较,别人就未必了。”

即便是看在张居正面子上,他也会就这个坡下驴,更别提人家夫人主动来求和了。

接过顾清稚递来的酒盏,高拱随即饮干,拭净胡须上沾留的余渍,重回座中,又跟没事人一般继续夹菜,一面与周围客人闲谈。

顾清稚心知他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摇了摇头,自去看视不省人事的张居谦。

刚推开门,却结结实实吃了一惊。

本该醉卧榻中的张居谦端坐案前,正对着一盏烛火发呆,似是在想什么心事。

“怎么了?”顾清稚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不开心么?”

张居谦闻听她声音,侧首望去,顾清稚发觉他面上果然抑郁不乐。

“究竟怎么了?我以为你醉了。”她复问。

张居谦摇首,眸中火光跳跃,低道:“我只是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