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不敏,有寇准规这副神色在眼前晃,也不免觉得寇准规和林涵这一对未来夫夫是极为相配的。
他知道得不多,可有的时候屿哥儿嘟嘟嚷嚷地说林涵的事情时,他也知道个大概,林涵学竹扇手艺前,家境不好,还有个瘫痪在床的父亲做拖累,能坦然地接受寇准规对他家的帮助,而现在反过来寇准规也极为坦然说以后让林涵养着,倒也真是合该做一家子,称得上是金玉良缘了。
一路风景掠过,这一天做的事情太多,快到村口时,太阳已经西落。
谢景行虽急着回家,可寇准规独自一人来周家村,也不知找不找得到涵哥儿所在的位置,太阳都快下山了,这时他和涵哥儿两人如何回宁和镇,路上安不安全,正准备询问,没想到迎面从周家村出来了一辆马车。
还未等他看清,寇准规脸上却突然扬起了一抹笑,冲着驶来的马车喊道:“涵哥儿。”
马车的车夫一扯缰绳,车便停在了谢景行几人面前。
谢定安也喝停下了马车。
那边车帘掀开,露出一张清秀的少年面庞,正是林涵。
探出头时,他的神情还是高兴中带着些惊疑,真见到寇准规在这里,就全然转变为了欣喜,“准哥,你怎么在这里?”
这边车刚停下,寇准规就跳下去,几步走过去,说:“我在家里闲着无事,就干脆出门走走,顺便就往周家村来接你回去,路上恰好遇到谢兄归家,他便载了我一程。”
林涵脸上满是遮不住的笑容,听罢看向谢家父子俩,“多谢。”
谢景行也跳下车,走到距林涵两步之远时停下,说:“也是巧合,不用道谢。”
“反倒是我该谢谢涵哥儿,周家村村民的制扇手艺全由你和你师傅教导,整个周家村能有现在好的好日子过,还要多谢你们出的这份力。”
谢景行看着涵哥儿,心里实在有些惊讶,他在不若初见时那副干瘦的模样,身上衣服虽不是什么绫罗绸缎,也是干净整洁的一身棉衣,收拾打扮地极为利落,唯独不变的是眼神里那股坚韧劲。
林涵神情自若地说:“这就更不用谢了,我来周家村教大家制竹扇也不是做白工,大家每卖一把竹扇给商行,我都能在其中分到一分银子,可比我自己辛辛苦苦,十天半个月才做一把竹扇出来划算得多。”
原来如此,谢景行恍然说:“这可倒是两全其美。”
林涵扬起嘴角说:“正是。”
望了望快要落山的太阳,谢景行对着寇准规两人说:“天色已晚,我便不再多耽误你们二人。”
寇准规便先扶着林涵上了马车,自己要上去时,突然转头看向谢景行,“谢兄。”
谢景行一怔,“怎么?”
怎么突然这幅莫名庄重的神情?
寇准规转身面向他,郑重其事地说:“我知谢兄性情耿直疏朗,为人正派又待人和善,旁侧定然是不缺至交好友。虽你我二人见面不过几次,无论谢兄如何看待,可我却视谢兄为良友,以后谢兄若有什么事需要帮忙,还请一定记得我。”
谢景行将他眼中的一片至诚看得真切,陆寒松和老师才讨论说,他读书科举路上该要有三五好友,没想到这么快就送上门来一个。
再要如平常一般闲笑着回应,未免看低了寇准规的一片赤诚,谢景行也端正了神色,诚心诚意地回道:“寇兄言重了,我自是也将寇兄视为难得的友人。”
寇准规脸上唇角微勾,露出一抹笑意,他在县城书院读书时独来独往,现在被他视为友人的谢景行如此说,即使他平时多少年老成,也不免感到高兴。
目送着载着寇准规两人的马车消失在山道上,谢景行才和谢定安一同往家而去,这两天真是收获良多。
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