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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大堂门口,望着天,苦笑着说:“英护侯安侯爷奔走月余,长公主专程去灵佛寺求了万佛图送给太后,还有一众官员恨不得血溅金銮殿,可人微言轻,太后和晟王是铁了心要将庙宇和行宫盖好,及至今日,事情已成定局。”到底还是因为皇位上的那位太过懦弱无能,才让大炎朝朝廷上下快成了太后一党的一言堂。

谢景行无言,再一次感受了身处封建王朝,作为一个普通百姓的无力。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僵硬地扯着嘴角,谢景行吐出了这八个字,切身之痛,不外如是。

屿哥儿靠近他,抓住他的手,脸带担忧,“谢哥哥,你没事吧?”

谢景行低头看向他,“没事。”

他能有什么事?他家还只有两亩地,田税翻倍,虽有损失,却也还支撑得住,再不济他家里还有一个汤圆摊,到时就算生意差点,要糊口还是不难。

可外祖家呢?周家村人又如何?还有安平省上百万百姓又该如何?

阻了屿哥儿的脚步,谢景行向在场众人辞别,脚步略显沉重地出了大堂。

“此事当真?”周广德眉间深皱,嘴里发苦地问。

“是。”谢景行坐在对面的矮凳上,怀里抱着谢若,院子里周家和谢家人都在,皆是一脸凝重。

“这是要逼着我们去死吗?”陈孝珍拍着大腿叫道,“税收翻倍,光是田税就得十税六,再加上火耗银,这可让我们今年怎么活?”

“再过两天就要张贴告示了?”周广德这次没有搭理陈孝珍的话。

谢若被陈孝珍突然的大声吸引住,他虽听不懂话里的意思,可却能感觉到陈孝珍的情绪不对。

他趴在谢景行怀里,小手放在谢景行的下巴上,使力往陈孝珍那边一转,担心地“啊”了一声。

谢景行顺着他的力道转过去,陈孝珍正哭丧着脸,心里一叹,谁听到这个消息能好受。

拍拍谢若的后背,谢景行肯定地道:“老师说就是这两天了。”

周广德苦笑:“这是要赶在夏收之前啊。”

快到五月中旬,正是夏收的时节,因为过年的几场大雪,翻年后又隔三差五地下雨,周家村冬小麦长势还算好,这几日村里人来往地里和山头,脸上都乐呵呵的,野菜吃着都觉得香了。

可现在朝廷突然决定税收翻倍,周广德都不敢想村里人得知后,又会是怎样一幅光景。

“唉!”长叹一声,再没心思吃晚饭,周广德将一直在手里把玩的烟杆搁在一旁,“你们先吃晚饭,我去找村长和族老们说说,总得让大家有个心理准备,不然交税时哪个莽撞的又惹得官差不高兴,说不定又要挨一顿排头。”

谢景行看着周广德走出院门,周广德平时脊背挺直,走路大开大合,现在他看着,觉得周广德连背都弯了些。

村子里知道后是如何吵嚷哭骂,谢景行没亲眼看见的,可他也猜得到几分,任他在心里如何痛斥税收翻倍这条政令,也改变不了本来喜气洋洋的周家村变得悒悒不欢。

不止周家村,宁和镇上也是如此。

谢定安每日汤圆材料只准备了以往的三分之一,就这样,有时还需到日落才能勉强卖完,谢景行和屿哥儿骑完马后,若是还没卖完,就会重操旧业,帮忙招呼客人。

粮税上交后,百姓手里也余不下多少粮食,镇上粮行里粗粮、细粮或多或少都涨了几文,糯米现在是十三文一斤,精粮也长到了十一文,就是粗粮,贵的也要七文,现在稍许便宜一些的只剩下一被虫蛀过的黄豆、高粱了。

谢家汤圆摊上却没有涨价,来摊子上吃汤圆的,也有家里做生意的人家,大致一估摸就清楚,以现在的米粮价格,谢家汤圆摊是挣不着什么钱的。

客人们都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