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云哭笑不得地回复他说不用,接着以最快的速度联系上杨勇,把两份样本交到她手中,嘱咐她记得换一家医院做亲子鉴定,别去新康。
逼近年关,第一批投资回报达到预期金额,甚至比预想的还要好。蒋云在公司建立上没那么心急,时间线早了好几年,他可以空出更多的时间规划筹谋,不必像上辈子那样步履维艰,在不走错的同时还要保证每一步都走得完美漂亮。
饶是如此,他依旧不堪重负地病倒了。
重感冒,鼻子堵了三天没通气,感冒痊愈不久便开始咳嗽,咳到琼姨熬了几天梨汤也不奏效,于是蒋云拒绝了梁津亲自送他到医院的提议,叫郑思勤送他去新康。
坐在输液室挂水,戴着口罩的蒋云满面倦容,头点成了拨浪鼓。当他听到室外传来的那声“阿云”,自然而然地把这当作来自梦境的呼唤,没搭理。
旁边的空位多了个人,他眼神一瞥,看清来人后惊讶道:“老魏?”
“叫你半天都不应,刚吓得我差点跑去找护士给你做急救了。”
魏疏攥着一沓报告单,腰后挎着一个灰不溜秋的背包。一段时间不见,他身上那股逍遥人间的松弛劲烟消云散,眼皮底下覆了层淡淡的青色,想必被接手魏淳亭产业一事折磨得不轻。
“我怎么记得你前不久才来过医院?”
魏疏眉头紧锁,报告单卷成筒指了指悬挂的输液瓶:“你自己说说,这一年进医院多少次?阿云,人要学会放过自己,努力不一定有收获,但不努力一定很舒服。”
“少在这策反我,”蒋云笑骂了一句,瞥一眼纸筒,“您老人家又是哪儿不好?”
“呸呸呸,可别咒我!”
魏疏:“小许警官单位组织体检,我作为陪同家属来的,一点病没有。”
这层是输液室,体检区域在其他楼层,但蒋云的档案被新康特殊标记过,魏疏知道他今天在医院挂水也不奇怪。
“许哥体检做完了吗?”
“没,”输液室的椅座很软,靠起来舒服,魏疏仰着头说道,“差大几项。我想闲着也是闲着,下来在这躺会儿也是一样的。”
做了十几年好友,蒋云知道他这会儿不是真睡,只是闭目养神而已。
他没怎么接触过医疗行业,却不妨碍他明白不论做什么事,做好都很难的道理。
魏淳亭公私分明,尤其在工作上,绝不给魏疏开一点后门,她顶多把人一脚踹进去,至于接下来如何做、如何往前走,全靠魏疏自己摸索。
“努力不一定有收获,但不努力一定很舒服。”蒋云反过来劝慰道。
魏疏右眼眯开一条缝,笑了一声:“世界上有那么一类人,就爱给自己找罪受。你说舒舒服服不好吗?当然好。可魏女士总有退休的一天,她让我无忧无虑活了这么多年,我不能什么都不做吧?这是不孝。”
蒋云鼓励的话还未出口,他这位好友紧跟着咬牙切齿道:“是,魏家在海京已经做到行业内顶尖的地步,但也没人跟我说维持着这个现状比登月还难啊?”
“为什么这么说?”
“医疗、餐饮,”魏疏从椅子上弹起来,说道,“两个看上去八杆子打不着的行业对吧?你猜怎么着,我是这没想到戚皓那个龟孙能跨行业给我下绊子!恶心透顶!”
输液瓶的液体差一点点流完,蒋云按铃叫来护士,问魏疏这个恶心是怎么个恶心法。
“好比……好比你第二天睡醒嘴巴有点渴,喝完放在客厅的杯子里的水后,发现杯底躺着一具淹死的蟑螂尸体那样恶心。”
真是个好形容。
蒋云这段时间本就不好的胃口越发雪上加霜。
“你有想过他为什么这么做吗?”
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