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音色很好听,清凌凌的宛若山间潺潺流淌的小溪,清越悦耳,是一场完美的听觉盛宴。

但穆白却看见了她纤长睫羽上细碎的金色光芒,翩跹如蝶翼,脆弱而柔软。

她明明是笑着的,穆白却好像能听得出她隐藏的无奈和释然。

他张了张唇,想说些什么,却开不了口。

是的,他能说什么呢?

阮棠能全面地考虑到方方面面,做出这样的选择,已经是权衡利弊后的最优解。

不解决核心关键,不抵消秦家对阮家的这份大恩,阮棠在秦渊面前永远都低了一个高度,永远都没办法挺直腰板说话。

穆白只觉自己的心脏在细细密密的疼痛。

他珍而视之、恨不得捧在心尖的人,不能也不该面临这样尴尬的窘境。

穆白的嗓音添上了沙哑的歉意:“对不起,我……”

“穆白哥,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阮棠回身,笑颜嫣然如海棠花开。

“秦渊哥很优秀,如果不是他出了这场意外,我能嫁给他,完全是因为秦叔和爷爷的战友情,不知道多少人会羡慕我。”

“即使现在,秦渊哥的身体出了问题,以他的地位和能力,还不一定会看上我呢,能成为秦渊哥的新娘,其实仍然是我高攀了。”

“不。”穆白定定地看着明眸皓齿的少女,坚定而认真地说:“棠棠,你值得这个世界上最好的。”

她配得上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

反而是秦渊,根本不配成为阮棠的伴侣。

“因为穆白哥是哥哥,所以看我的时候增添了妹妹滤镜,这就叫自家人的偏爱。”

阮棠巧笑倩兮,神色生动而狡黠,仿若根本没把刚才那番沉重的话语放在心上。

看着她灵动而漂亮的笑靥,穆白也不自觉地勾起了唇,在心中默默地做下了一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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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白的行李大部分都放在药园那边,别墅这里倒是有基础的洗漱用品,将就一晚也不是不可以。

但穆白心里有事,得为之做一些必要的准备。

所以,他客气地推辞了阮父和阮母的挽留,打了声招呼,用了晚饭后独自返回了药园。

司机陈叔开车送他。

路上,两边窗户的风景不停地后退,穆白状似不经意地随口问:“陈叔,听说棠棠和秦家的秦渊定下了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