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把他当外人,这话都跟他说。
他回忆着蕴墨街街头那些为院试而焦虑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的童生,还有不少人没钱住宿,只好在街角树下或是桥洞里过夜。
他又看了看书房里埋案苦读的秦英。
一直跟他形影不离的那两个清秀漂亮的书童正在他身边忙前忙后,将各色补品珍果点心应接不暇端来放在一边的桌案上,如今天热了,那些新鲜易坏的果子每隔个把时辰便要重新端上来新的。
晏辞没有忘自己的东西还在秦子观手里,于是朝秦老夫人打听道:“外祖母,小舅舅他回来了吗?”
提起秦子观,秦老夫人看起来很开心,她拢了拢依旧乌黑的鬓发:“你前两天不是来问过他吗?忘了差人跟你说,小观现在去船坞给他大哥帮忙去了。”
晏辞睁大眼睛,由于过于惊讶,差点没控制好表情。秦老夫人跟他夸赞自己的小儿子:“小观这孩子虽然生性贪玩,但是他岁数也不小了,秦家的事不能都让他大哥顶着,所以他大哥前几日一回来就带他去船坞了。”
晏辞又问道:“大舅舅也回来了?”
“回来了。”
秦老夫人点了点头,保养得当的手端起桌上的茶盏,手腕上清透如水的满绿翡翠镯与掌心上好的青花瓷相得益彰:“这几天他们两个都在船坞,你若是想去就去看看,多学些东西也是好的。”——
晏辞从秦家出来马不停蹄地赶去了秦家的船坞。
他风风火火冲到船坞后面的堂屋,一推门就看倒熟悉的身影正坐在桌前,晏辞一个箭步冲上去,在桌子上一拍:“我的东西呢?”
秦子观正慢条斯理地喝着茶,屋子被人突然闯入,他眉间十分不开心地拧起来,然后看向晏辞。晏辞也在看着他,几日不见,他看起来的确是被他大哥抓去历练了,脸都黑了些许。
出人意料的是,秦子观见到他没有像以前那样嬉皮笑脸地叫“大外甥”,而是扫了他一眼就移开目光。晏辞可不管那么多,兴师问罪道:“你这些天躲哪去了?找你好几天也找不到人。”
秦子观端着手里的茶盏把头转向一边,看也不看他。晏辞“嘿”了一声:“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
“别问我。”秦子观理直气壮粗声粗气地吐出三个字,接着站起身就往屋外走。
晏辞看着他的背影,心想你拿了我的东西藏起来了不说,管你要还这么理直气壮?他追上去:“你把它弄哪去了?我不是跟你说了那个牌子——”
“别想了。”秦子观打断他,推门而出,“被我弄丢了。”???
晏辞一时语塞,等反应过来追上去问:“什么?什么叫被你弄丢了?”
秦子观皱着眉看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丢了不懂?丢了就是没了,消失了,找不到了。”
他说完就踏出门头也不回往一个方向走去。晏辞看着他的背影无语,几天不见怎么脾气这么爆?
秦子观看着心情很不好,步伐更是快的惊人。晏辞一路跟着他来到水塘边,那里就如平常一样,打着赤膊的汉子正拉着纤绳稳住船身,而岸边众多船舶中,最出众的就是前几天晏辞看着下水的那艘漂亮的巨型货船。
那艘船在一众小型货船中就像一只被工蜂团团围住的蜂后,船型优雅,庞大饱满的船舱浮在碧波之上,船体四周刷着的桐油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晶莹的光辉。
秦子观在那艘船的前面站住脚,晏辞在他身后也停下了。
“她漂亮吗?”秦子观举起手里的茶盏呷了一口,难得的用一种欣赏的眼光看着那艘崭新而光鲜亮丽的货船,“过几天她就要第一次出行了。”
晏辞不在意这船什么时候出航,他在意的是自己的东西到底有没有被秦子观弄丢。于是他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