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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袍的男人。

而那穿着锦袍的男人正站在雕花围栏前低头朝下看着。

他没有看自己。

他的目光正投在仰躺在血泊里的小哥儿身上。

晏辞这样一抬头,那人似乎感受到他的目光,缓缓把目光从哥儿的尸体上转到他的身上。

离得很远,可是就在他的目光投过来的瞬间,晏辞后背上陡然生出一丝寒意。

男人眼里的神色还未来得及收起。如果晏辞能看到他的眼睛,就能看到他的目光里带着一丝欣赏艺术品般的神色。

这目光若是放在任何其他场景下,人们都会觉得这是一个善于欣赏周围事物的,高雅而贵气的男子。

但是此情此景下,他欣赏的是躺在血泊里满是伤痕的躯体。

晏辞呼吸微微一滞。

接着,他便看到男人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一瞬。

那欣赏的目光深处,缓慢地长出一丝笑意。

第 170 章

不舒服的感觉从内心深处一波接一波地涌上心头。

晏辞收回目光。

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死去的人, 但不代表他就会因此无动于衷。

他心理还算强健,但是其他人就不是这样了。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一个哥儿端着一盘茶点从前院走来, 就在当他刚刚踏足这里时,眼前血腥的一幕正好落进他的眼底。

随着茶盘坠落和茶碗碎裂的声音, 那哥儿捂着嘴不敢置信地退后了几步, 接着惊恐地转身跑了出去。

没过一会儿,一阵更加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晏辞错愕地看着两个龟奴一路小跑从前院过来。

其中一个手里拿着一块折叠起来的厚实的白布,看起来就像裹尸布一般,然后动作娴熟地直接罩住哥儿的全身,将他浑身上下的痕迹尽数掩住。

那白色的布中间瞬间洇上一大团可怖的暗红色。

接着两个龟奴默契地将哥儿的尸体一拢一裹, 接着一个抬头一个抬脚, 就这样小跑着去了旁边一个晏辞方才压根没注意到的暗门,身影消失在其中。

若不是那冰冷的石头平台上残留着一大摊血液,将石雕的花染成了触目惊心的红色, 告诉晏辞刚才发生的事不是梦。

否则没人会知道这里刚刚摔死了一个人。

龟奴匆匆离开后, 立马有两个婆子上前,手里拎着满满一桶水, “哗”地一声泼到那滩血迹上。

然后便跪在地上, 拿着刷子麻利地冲刷起那块台子, 接着又用盛了香露的水又清洗了一遍台子。

粘稠的血迹在冷水的冲刷下,顿时化成一滩淡色的污水,顺着平台上石雕的缝隙, 一点一点流进一旁的排水渠。

而香露的芬芳掩盖住空气里残留的淡淡血腥味, 汇成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令晏辞的胃部一阵一阵向上反起胃酸。

整个过程不到半柱香, 那哥儿在这里死去的痕迹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做多余的事,他们的面上皆是习以为常,仿佛这只是最基本的工作。

唯一因为目睹一场死亡而心绪波动的人,感到震撼不可思议的,恰恰是在场中显得最“多余”的晏辞。

这场坠楼到底惊动了一些人。

楼里不少年幼的,还不到接客年龄的哥儿挤在门后,小心地把门拉开一条缝,害怕地看着外面的场景。

也有年龄大一点儿的哥儿,随意看了一眼下方被水打湿的石台,就知道发生了什么,随即转身关紧门。

晏辞握着木质楼梯扶手的手指微微用力,白色指节几乎穿透薄薄的皮肤。

下一刻,一个看起来有些年纪的男人快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