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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还有粥没有?”

福来正在拿扫帚收拾地面上的碎瓷片,满脸愠色,闻声眼睛也没抬:“在厨房的锅里,你自己拿去吧。”

后厨里面放着几口锅,晏辞上去一个一个揭开,也没有看到哪口有粥,于是问一边在水槽里刷碗的伙计:“兄弟,粥在哪里?”

他叫了一声,那人没有反应,依旧对着水槽挽着袖子洗碗。

晏辞看了他一眼,见那刷碗的伙计穿着一身鼓鼓囊囊的深蓝色衣袍,从晏辞这个角度看衣角处打着颜色相同的补丁,身边放着好几个木桶,里面满满当当堆成山的都是脏污的碗碟。

晏辞眉头一挑,心想这店家也够抠搜的,这么多碗就雇一个伙计洗。

他又提高声音问了一声,那人这才反应过来是在与他说话,忙抬起头转过身。他直起身晏辞才看到他头戴儒巾,竟然是个书生打扮。

这店家怎么还雇个儒生洗碟子?

那人显然比晏辞还要慌乱,赶紧将双手在旁边抹布上擦了擦,快步上前,到了晏辞跟前,还没说话先行一礼,接着直起身子有点儿懊恼:“还请兄台恕罪,小生不是这店的主人,不知道粥在什么地方。”

这幅架势过于正经,晏辞挑了下眉,笑了一声:“没事,我自己找找。”

这书生年岁不大,站的时候很稳重,背也挺得笔直,穿着洗得发白的,还打着厚厚的补丁,看起来显着有些寒酸的衣服。

此人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儒雅随和的书卷气,使他即使被塞在人群之中,也不难让人第一眼就注意到他。

这人相貌颇为温润清秀,五官算不上多么出众,组合在一起却让人看着很舒服。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晏辞莫名其妙想到刚才的话本。

大概就是,这人生着一张话本里那种,容易被狐妖鬼魅看中的,年轻温和的书生脸。

“你怎么在这洗碗?”晏辞揭开下一口锅,随口问道,“勤工俭学?”

那书生闻言有些尴尬:“说来惭愧,小生刚才吃面时不小心打碎了店家的碗,因为身上的钱两不够赔碗碟,所以店家让小生在这里洗碗,以此抵消损坏的碗碟钱。”

打开下一口,里面就是热腾腾的白粥,听了这话晏辞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见他面上羞赧,果然一副十分抱歉的样子。

他一边往碗里盛粥,一边道:“你摔了他几个碗?”

书生说就一个。

“一个碗,一碗面,顶多不过五十文,你怎么洗这么多碟子?”他看了看旁边堆成山的几桶碗碟,又看了看那依旧一脸惭愧的书生,奇道。

那书生闻言忙解释道:“啊,兄台误会了,店家说小生摔碎的碗是祖传的,所以价格昂贵”

晏辞差点笑出声:“如果这碗真的是祖传的,他怎么还敢拿出来盛面用?”

书生听完他的话踌躇着说不出话来,许久道:“兄台说的在理,可是小生已经答应了店家将这些盘子洗完”

他叹了口气,无话可说,又转了回去,脚下那堆碗碟怕是得洗一晚上才能洗完。

晏辞觉得此人很有意思,靠在灶台上,端起碗喝了一口:“你是去赶考的?”

那书生又转过来,面朝晏辞回答:“小生正是去胥州参加院试的童生。”

他似乎有个习惯,跟人说话时必须把手头事放下,正视着人说才行。

晏辞虽然对科考没有什么了解,但也知道院试就是考秀才的,一般在府城或是州府由地方学政主考,考过了就从童生侪身为秀才,相当于开始走上官途。

晏辞又从锅里盛了一碗粥加了些许白糖,笑道:“那你洗吧,我先不打扰你了。”

结果他刚刚踏出门槛,门扉尚未合上,一阵碗碟破碎声就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