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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月神后,大概是为了庆祝佳节,镇上还新搭建了一个专门赏月用的小楼,大家都争着上去赏月。

他们几个人都是亲缘单薄者,索性聚在一起上去占了个好地方,既然没有家人,就和朋友一起。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上阁子赏月的人太多了,衙门怕阁子压塌酿成祸端,中途派了几个衙役过来撵人,好在并没有影响大家的兴致,那天一直到半夜,镇子上的人都没有散。

长夜之上,月色倍明于平时;

华灯之下,水灯万盏浮满江面,灿若繁星

中秋节过后,晏辞便去镇上忙他的生意。

节前李承甫又联系了几家小香铺,一听说晏辞的香品可以交给他们代理,都欣然同意。

这样一来,就需要拟定文契,然后去官府画押。

光文契的内容几个人便聚众在一起商量着修改了好几天,这就导致这些天白天晏辞一直不在家。

顾笙似乎又回到了最初晏辞为了生计去镇上奔波,自己一个人在家的时候。

只不过这次家里有了机杼,顾笙若是不想去镇上,完全可以在家织布,会有布庄的人定期到村子里收布,不过这样一来就见不到应怜了。

九月,空山新雨,天气微凉。

雨后,山上的野生菌子冒出来不少,应怜跟着镇上的几个哥儿隔天便拎着篮子敲响他们宅子的门,汇着顾笙一起上山去采蘑菇。

顾笙是这些哥儿里面年纪最小的,其他人都比他大一两岁,然而除了他和应怜,都是当了阿爹的人。

几人上山路上聊天的话题三五句离不开孩子,顾笙在一边听着,虽然插不上什么嘴,但是满心羡慕。

几个哥儿一起聊着天一边往山上走去,路过山脚的一处宅子时,本来还说有说有笑的,然而几人突然被里面传来的打骂声吓得顿住脚步。

他们停下脚,只见一个面黄肌瘦的哥儿被一个粗壮的男人扯着头发从那栋房子里拽了出来。

那哥儿一只手拼命抓着领口,整个人蓬头垢面,身材瘦小,被扯着他头发的男人骂着肮脏不堪入耳的话,像个货物一样扔在地上。

随即那身材有他两个粗的男人骑在他身上,狠狠甩了他几个耳光,怒骂着回屋去。

那哥儿蜷缩在地上,浑身颤抖着,可是却不敢大声哭。

似乎感受到了众人的目光,他一抬脸,顾笙忍不住轻轻吸了口气,只见乱发之下一张肿了一半的脸,眉目间却隐隐约约有些熟悉。

应怜低声说:“是乔哥儿。”

顾笙回忆了一番,记起来了。

乔哥儿是镇上王猎户家的哥儿,之前跟顾笙他们一同在机坊做工,当时他就已经身怀六甲,后来快要临盆的时候便没去镇上,几个月不见,肚子里的孩子想必已经出生了。

不过此时他整个人神色恹恹,再没有初见时那副神采劲儿,生育过后的身子看起来像是被掏空一般显得有些干瘪。

顾笙担心地问应怜:“乔哥儿的孩子才几个月大吧,他夫君怎么能这么对他?”

旁边的人闻言,一脸八卦地凑过来,压低声音道:

“别提了,他这次又生了个哥儿,我听说王猎户气的差点没打死他。”

“听他家邻居说,月子都没做完就把他赶出来干活,在家里还不给饱饭吃…”

“奶水不足,那刚出生的小哥儿整天晚上哭,哭得嗓子都哑了,也没人管”

顾笙听得心惊胆战,实在不敢想象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会是什么样,于是看着乔哥儿的目光带了几分同情。

瘫在地上的乔哥儿布满血丝的眼睛看了过来。

从前他嘲笑顾笙嫁了个没用的男人,可如今顾笙的男人偏偏成了全镇同龄之中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