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70(21 / 28)

一根丝线而已。”

也仍旧是那种无所谓的语气。可丹郁却突然说道:“你能不能听我一次?”

不大的声音里,有了点嘶吼意味。

空气因此变得沉闷。

长久的安静后,丹郁的声音轻缓下来,说:“我不知道你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你不告诉我,我也猜不到。可能你一直都是靠自己解决任何问题,没给自己留过什么后路,所以做起事来总是不管不顾,可是你能不能……别这样啊。”

丹郁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在疗养院被推下去后,就再也没能从那里站起来了,因为余悸从那时起就挡在了他的面前。哪怕那只是余悸当时的一场豪赌,可余悸从那个时候起,就已经是不管不顾的了。

这也是越危急、困境越大,余悸反而总是越轻松的原因,因为余悸是真的不在乎,不在乎那种名为死亡的归途。

丹郁为此感到悲哀,即便相认,即便不再刻意推开他,可余悸仍旧没有因为他的存在,而对那样的归途产生一丝畏惧。

他一直试图看清余悸,不曾想那层迷雾散去,他仍旧无法看清余悸。

漫长的静默之后,余悸指尖微动,似乎收回了那根跨越天际的丝线,说道:“那就听你的。”

听着这道声音,丹郁猛然松了口气。

“好,好,听我的。”

他小心翼翼地再次拢紧余悸的手,三步一回头地盯着余悸看,反复揣摩,又反复将精神力渗进余悸的精神域,确定余悸真的没有再使用精神力后,才稍稍放宽了心。

血迹一两滴地散落绵延,越往前走,血滴越少,走到最后,已经相隔了很远一段距离都没再看到血滴了。废墟在离他们远去,脚下是沉厚的土地,黑色的,伴着冰屑,一步一响,像陷进冰泥里一样。

他们进到了真正的冰封区域。

温度变得更低,路也更加地难走。

在路上,他们又看到了一辆坠毁的星船,但这次这辆,只剩下了残骸。

它深深地陷进地里,周身都是枯枝碾压过的痕迹,内部似乎被掏空了,一块破碎的布缠在顶端,在黑色的风里,不停地摆动着。

这块碎布原本是什么颜色已经看不清了,现在是黑色的,僵硬的,污浊的,它在风里漫无目的地飘晃,一如此刻流浪着的他们二人,没有方向,漫无目的。

举目四望,皆是黑色与未知的荒原。

他们背靠着这辆星船的残骸歇息,扶着余悸坐稳,倒了点水给余悸慢慢喝着,然后丹郁就往这辆星船爬了进去。他试着爬向星船的尾部,看休息舱是否能用得上,又或者是,看看里面还有没有别的东西可以用。

可是很遗憾,陷进地里的部分和露在外面的部分是同样的,甚至更加惨不忍睹一些,丹郁失望地爬回来,蹲在一旁拍身上的黑色泥污。

可这里有点太冷了,他清理了一会儿,就坐过去靠在了余悸的身边,余悸这里有星船挡着,风小一些。坐过去后,又继续清理身上的泥污。

裤子脏得最厉害,他挽起裤腿,埋下头揉搓,搓着搓着,微凉的触感覆在了他的脚腕。

那是余悸的手。

捻在脚腕处的指腹轻轻压了压,然后沿着一道伤痕缓缓摩挲。那是上次被枯枝拖着走的时候留下的伤痕,伤口结的痂已经掉落了,可还是有很明显的痕迹,一摸都能摸到。

丹郁想说点什么,可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天黑了,丹郁也看不清余悸的表情。

废墟的存在,隐隐还能感觉到这里曾经有过人类的痕迹,可进到冰封区域后,就什么都看不到了。他们好像被人类抛弃了,那样悲凉的感觉。

“我好想再去一次那家缠绕着花藤的餐厅,那里面的东西都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