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金昌开着车驶入镜头内,停在路旁。
茶室门打开, 严峻成从里面走了出来, 刚走出两步, 身后有人叫住他。
他回头,看着站在门口的黑衣口罩男。口罩男上前几步,又跟他说了句什么。严峻成似是对他的话表示满意,朝他点了点头, 转身继续走到路边的车旁。
司机孙金昌已经下了车,妥帖地帮他打开后排车门,严峻成举止矜贵地上了车。
车辆缓缓驶离, 茶室门口的口罩男在原地略站了一会儿, 也快步离开。
视频播放完毕,祝染觑着严峻成的神色, 嘴角含着一抹嘲讽的笑意:“怎么样, 严总, 你还认为自己不认识他,且从未有过接触吗?热知识:伪证罪也可以很严重。”
严峻成下颌肌肉不自觉地小幅度抽动着,靠着强大的自控力才勉强让自己维持镇定。
他沉思片刻,狡辩道:“我什么身份?每天见这么多人,开这么多会, 会不记得这么个不起眼的人物也很正常。何况, 就算证明我跟他曾经接触过,那又怎么样?跟犯罪嫌疑人一起喝过茶是什么不得了的罪名吗?”
祝染秀气的长眉微微蹙起, 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失望:“严总,我原以为……”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完, 只是微微偏头,看向一侧的窗。
审讯室的窗户是单面可视玻璃,从室内看不到外面,但她知道,此刻严颂正站在窗外,看着这场无趣得近乎荒诞的审讯。
祝染心底泛起细细的疼,不过分,却也很难忽视。
她不知道严颂此刻是什么心情,她自己的确对严峻成的表现非常失望。
严颂是多好的一个人啊,磊落坦荡,整个人看着偏冷,话也不多,但他的底色却是温暖的,那是一种沉浸在温柔里,沐浴在阳光下的温暖,他这个人身上所有的一切都光明坦荡,不畏与人言。
俯仰不愧于天地,行止不愧于人心。
他的正义感根植于骨髓,责任贯彻于始终。
可这样一个人,竟会有这样的父亲。
明明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他仍在试图掩盖,恶意隐瞒。
一方面自己在审讯室里狡辩拖延,另一方面派自己的律师在外面打点,试图伪造医疗信息保释脱身。
不就是仗着自己有权有势,试图利用这些手段脱罪、凌驾于法律之上吗。
祝染入职赤炎以来不是没有接触过更严重的罪名,更丑恶的人心,而严峻成的罪行或许比起那些沾染血腥和人命的案件而言不算严重,可这一次,还是让她感到深深的厌恶。
但严颂,他会怎么想?
想到这里,祝染忽然想起昨天她离开赤炎准备去严氏集团抓人时,严颂沉默却坚毅的脸。
忽地释然。
是啊,严颂比她早认识严峻成那么多年,以他的敏锐和洞察力,他能不清楚严峻成是个什么人吗?
他或许也依旧会感到不忿和失望,但对此必定早有心理准备了。
那可是严颂。
只要他在赤炎,他就不是一个普通的Alpha,也不是谁的生理意义上的儿子,他是严队!
祝染心下大定。她收敛情绪,语气变得更冷:“您死活不认也没关系,赤炎想查什么,还没有查不到的!”
说着她修长的指节在键盘上敲击几下,调出一张图片,那是海外某银行的流水。
祝染:“根据调查,严氏集团在M国分公司近半年来,每隔一两个月会向某个个人账号转一笔钱,金额还不少,累计已经超过八千万。”
祝染冷冷盯着他:“这个神秘的个人账号的拥有者是谁?为什么要给他定期转这么多钱?”
严峻成的脸上出现了明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