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
她谋划这么久,终于让柏誉和余娇容反目成仇,自己爬上帝子妃的位置,让柏誉深陷质疑的滔滔声浪中。若天家是一支船,现在这滚滚流言和猜忌,就是船下波荡不平暗藏湍涌的水。这水,也将是她的倚仗。
既终于成为帝子妃,便该给他们致命一击了!
三日后。
整个西宫都已准备妥当,册封尔允为帝子妃的仪式,将在辰时准时开始。
这日,尔允早早就起来,她依旧住在自己的桃花坞,没有搬到余娇容此前的住所。她又不是真来当帝子妃的,才不想住余娇容住过的地方,她嫌恶心。
在仪式开始前,她须得好生打扮,不能堕了天家的颜面。
昨日天后那边,已经将册封帝子妃的礼服与装饰送来了。
礼服是正红色的,由南海鲛人的鲛绡织成,遇水不湿,遇火不燃。这是一件大红色的牡丹凤凰纹浣花凤尾裙,繁密精细的做工,任是谁瞧见了,都会震惊于这礼服的华美。
头面挂饰也琳琅满目,有金累丝镶宝石青玉镂空双鸾牡丹分心、宝石串珠围髻、金钑花孔雀纹霞帔坠子、珠子箍儿……
看着这套衣服饰品,尔允不禁想,当初余娇容嫁给柏誉时,面对着帝子妃的礼服嫁衣,会是怎样激动雀跃的心情?
或许余娇容会觉得,一个女人一生中最幸福的一刻,便定格在那时。而相比其他的女人,她享受着帝子妃的荣华,丈夫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盛宠,还有臣民的朝拜与祝福。
那真是一个美好无比的梦,足以让每一个女人,为之欣喜若狂。可是啊,这世间事都如幻梦,总是要醒的,昔日的余娇容,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会有今日吧?
尔允忽然感受到一种悲哀,不是因为余娇容,而是因为,册封大典,这个女人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刻,对自己而言,就是虚假的泡影。
洞房、花烛、宠爱、地位,全部都没有。
真正的冥界公主司徒尔允,她得不到这些。
这世间女子们的美好,不属于她。
尔允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梳妆台。一把檀香木梳篦静静放在那里,还有各色胭脂水粉、螺子黛、香膏,都是打开的状态,摆在梳妆台上。
她已经穿好册封的服饰,戴好头面配饰。镜心已经为她化好妆,只剩下口脂还没上。
镜中的美人,此刻的风姿已是倾国倾城。那种媚入骨髓的诱惑,是这上下两界所有美人中的极致。这种美,是致命的,勾着人的魂,惑着人的精神,让人像中毒一样浑浑噩噩,心神恍惚。
镜心出去有一阵了,尔允也不知道,镜心怎么就在还没为她上口脂时,忽然出去说有点事,一会儿回来。
都过去好一会儿了,也不见人。
尔允有些无聊,便低着头,摆弄梳妆台上的各色化妆品。
都是好东西,全都是天上地下的诸神送来的,最顶好的妆品。用料也都是天材地宝造的,难以想象其华贵。
尔允正看着,忽然一只手将梳妆台上的檀香梳篦拿起来。尔允还以为是镜心回来了,抬起头,开口要唤镜心,却在看到镜子里多出的人时,倒吸一口气,愣住。
穿着宝蓝色云袖交领大氅的俊美男人,用他骨节分明的手,持着梳篦,轻轻梳过尔允鬓角一缕凌乱的刘海。梳篦泛着香味的梳齿,从细细的柔顺的刘海中缓缓滑过。
“小嫂得偿所愿,今日之风姿,更胜往日。”柏琰悠悠笑着,他蓦地抬眼,视线透过他面前的铜镜,看入尔允的眼睛,“如今该叫皇嫂了。”
“你搅弄西宫一天风云,离间皇兄和余娇容,算计皇兄将余娇容捉奸在床,令事情闹大,惹得天家陷入滚滚猜忌,都是为了今日吧。有些事,必要是成为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