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之中, 可见力道之劲悍!
谢无炽收起弓箭, 微微笑了一笑, 道: “请褚将军将书信交给陛下, 说谢军前来献捷。陛下引入关中的狼兵已经剿灭, 请陛下和大景朝文武大臣出城赏旻兵京观和打球, 共享战胜之喜。”
他再补充道: “两日后, 如果不出, 谢军只好入城与陛下面叙。”
说完, 谢无炽催马入阵, 谢军在城楼下毫不掩饰地狂笑: “哈哈哈哈哈! !!请陛下和文武大臣出城观赏! 哈哈哈哈哈! ”
城楼上有人喃喃: “岂有此理, 岂有此理……谢军怎可如此狂妄……”
“怎么敢这样羞辱陛下和朝臣! ”
谢无炽回到军阵, 将柘弓递给了从人, 眉眼思索, 朝韶兴府的方向越过重峦叠嶂看去。
木棚上扎着雪白的挽幛, 制作成停尸庐, 一旁放着纸扎的花圈, 人偶。
时书从小路尽头走来, 手里握着一束黄菊花, 放到遮盖的白布上。宋思南正将黄纸打出齿痕, 时书手放在他肩膀: “够了思南, 这些纸够了。”
宋思南眼珠充斥血丝: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 ”
时书双手握住他肩膀, 将他拎起来, “跟我来, 你是年轻的将领, 现在还有一件事, 等着你去做。”
宋思南: “是什么? ”
时书: “你跟我走, 速去长阳县鹤洞书院。当今天下第一藏书阁, 册书堪比东都皇城, 文墨珍宝更是数不胜数, 还有价值连城的宫门城寨……快去, 一定要保护好书院和整个韶兴府城。”
宋思南: “那他呢? !”
时书: “处理完, 我们一起回来, 给他抬棺。”
“哗”, 宋思南猛地将手中的锤钉扔掉, 走出挽庐内, 此时, 已有仇军的行伍被指派而来, 驻足等候。
时书翻身上马, 扬起马鞭, 领着他们往韶兴府城奔去。
“驾驾驾! ”一路上尽是废墟, 白骨露于野, 千里无鸡鸣。人烟断绝。一路沿着大道疾驰到府城, 府城城门大开, 城门内的人家却门户紧闭, 屋檐缺损, 城楼焚毁, 这显然, 这座没有守兵的城池已被攻打过了。
“快! ”
时书心脏悬紧, 再奋力扬鞭, 疾驰到台阶之下。
中原正朔, 上国衣冠, 高门华阀, 儒宗文脉。天下读书人莫不云集影从的鹤洞书院, 本该传出朗朗诵书之声, 衣冠风流垂首拱门, 此时却是一片血海尸山。
时书瞳孔紧缩, 三千台阶, 鲜血流下, 读书人皆被斩于阶下, 尸首丢弃, 斯文涂地。
时书捡起血泊中一块令牌——“狼兵入关, 请读书人到鹤洞书院避难。”
时书眼前出现一幕一幕旧影, 被狼兵劫掠过的州府, 读书人背负行囊, 东都不再接纳外人, 他们便流亡到这里, 读书, 拓印诗词歌赋, 记录历史, 战争中, 除了人命, 还有一种东西容易被焚毁, 那就是文明。
往上走, 豁然一具尸首吊在大门上, 素净俊雅的白衣沾满污血, 恐是许家嫡亲。就这个手笔, 时书喃喃道: “绝对是他, 绝对是音昆……他游历大景, 最钦佩大景的文化, 曾经来过鹤洞书院学习道理, 现在……”
“旻兵气数已尽, 他流亡之身, 竟然还要斩断大景的文脉! ”
欲灭其国者, 必先灭其史。欲灭其族者, 必先灭其文, 去其俗。1.
“我认识音昆, 跟我走, 不要再放过他! ”
书院内传出嘶喊和惨叫声, 时书刚往上跑, 忽然想起什么: “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