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宜看出她的纠结,她是多聪明的人,一下子就猜到她想说什么,先笑着道:“师母,你想问什么直接问就行,我有问必答!”

她爽快,舒英也被她逗笑,气氛都轻松下来,舒英先是转头看了眼谷雨,见她吃完了一颗糖,自己就把另一颗糖的糖纸剥开,往嘴里放。

舒英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这才问道:“我是想问你家里人知道你辞职要去宜州吗?”

“不知道。”袁宜的回答干脆利落,说完后她端起桌上的热茶喝了一口,“这些话说出来也不怕师母你笑话,前几天我爸妈叫我回家去吃饭,我一到家,满桌子的菜,真是在家里头一次见,我爸妈他俩穿得那叫一个喜庆,脸上还一直含着笑,对我也是温温柔柔,我还以为是转了性儿了,还是我妹没忍住偷着告诉我的,说一桌子饭菜不是招待我的,是招待我未来丈夫的。”

“我一听这话就惊呆了,我‘未来丈夫’?我妹说礼金都收了。”袁宜苦笑一声,继续道,“吓得我连愣都没敢打,开饭前就偷着溜了。”

“我爸妈气得在厂门口堵我,把我臭骂一顿,还想拉着我回去,幸好被看门的王大爷瞧见,把我给拽了回来,这才没让他们得逞。”

“师母,你说,就这样的家人还是家人吗?”她的眼神格外认真,眼底好像隐隐泛着水光。

舒英听完她这一大通话,看着她倔强的神情,摇头说:“不算。”

听到这句话,袁宜才放松下来,很多时候她做的很多事别人都不理解,不明白为什么她要忤逆父母,明明他们也让她读大学了,家里兄弟姐妹五个,底下的弟弟们都没念到大学,偏偏让最大的她念了,她还有什么好不满意的?

不明白为什么养她养到这么大,她还是不肯结婚,家里“好心好意”给她找好了婆家,她还那么不乐意。

不明白为什么她都在机械厂上班,一个月工资不老少,她却不肯给家里一半,家里那么多人口,弟弟们还等着娶媳妇。

她一直在挣扎着往上生长,事事都要争第一,太多人的不理解,也会让她觉得苦闷,此时舒英的认同,让她瞬间松了一口气,至少还有人能够理解她。

舒英有些心疼地看着她,虽然她也没比她大多少,但她到底是叫她一声“师母”,平日里看她就总像是在看着自己的晚辈一样,尤其她现在有了孩子,还是女儿,她不敢想象如果这种事发生在谷雨身上,她会有多痛心。

一时之间,她也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安慰道:“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袁宜脸上还露着大大的笑,一口整齐亮眼的白牙闪了闪,用力地点了点头:“是,会好的!”

在店里坐了坐,谷雨吃了两颗糖,又吃了点小零食后,又恢复了平常活泼生动的样子,还得寸进尺的让妈妈给她买了一大罐的大白兔奶糖。

舒英现在以哄着她为主,她要买,她也不拒绝,反正一天就给她吃一颗,慢慢放着吃呗。

她看了眼时间,估计着李固言东西应该都收完了,就带着谷雨回去。

一路上,谷雨非要自己抱着糖罐,跟宝贝似的,她双手都被糖罐占去,舒英就没办法再牵着她,她小短腿倒腾着,“嘿咻嘿咻”地跟在妈妈身后,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李固言装好行李,正要出来找她们娘俩呢,院门一打开,就看到这一幕,舒英在前面慢慢走着,谷雨在后面费劲跟着,他没忍住笑出来,一个箭步上前,双手一扬就把谷雨搂进了怀里。

他动作快,“欻”地一下,谷雨就从地上飞似的到了上面,她尖叫一声后就要从他怀里下去,还想再来一次。

李固言自然没有不依的,又带着她这样玩了几遍,直让她嘿嘿笑得满家属院都能听见声儿。

舒英也不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