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又变得犀利，语气也恢复了淡漠，明姝抿住唇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

他静静看她一会儿，突然笑了，伸出手递向她。

“过来。”

明姝凝视着他额头尚未干透的汗水，正迟疑着，房门被叩响，是九儿?回来了。

九儿?端着一盆热水走进来，无意中?替她解了围。

她接过干净帕子，打湿后?拧到半干，来到榻前，对上陆晏清炯深的目光，柔声细语道：“你把衣裳脱了，我给你擦擦后?背。”

他扯扯唇，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带到跟前，贴在她耳边说：“不怕羞了？”

余光里九儿?正垂目站在屏风一侧，明姝一时窘迫，香腮两团绯云。

“那让温洋过来伺候。”

话刚落，腰上被他掐了一把。

“出去。”

九儿?自觉地退下，明姝稍稍往后?挪了些，腾开?空让他下榻，不料他就那样扯开?亵衣，上半身赤条条地露在她面前。

这?不是第?一次看他的身体，但明姝还是下意识扭过头，耳根火热，一时间，眼睛都不知?道该看何处。

“水要凉了。”他淡声道。

“你……你转过去。”明姝期期艾艾地说，手里的湿帕子被挤出水，滴在衾被上。

他看一眼便收回视线，转过身背对着她。

“好了。”

明姝深吸一口气，红着脸将帕子放在他后?背上，从脖颈开?始慢慢擦拭。

他的腰身很精.壮，肤色算不上白皙，甚至皮肉上布满陈旧交错的疤痕，明姝不知?道他的这?些伤究竟是从哪来的，但有时候根据温伯的一些话也能猜测出来，这?些个伤疤里有部分应是陆言鞭笞他带来的，还有部分是他少时从军留下的。

女子手指软若无骨，有意无意触碰过紧绷的脊骨，时常引起一阵难以抑制的颤抖。

陆晏清轻舒一口气，不多时，帕子移到他后?腰处停下来，他睁开?眼，扭着脖子转过去，在昏黄的灯火之下，察觉到她眼底的一抹娇羞。

他问：“怎么了？”

“后?背擦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地方……你自己来可好？”

声若蚊蝇，不仔细听压根听不清。

他笑笑，从她手里拿过帕子，随意掷向铜盆，而后?锢着她的腰将她拽进怀里。

“现在又知?羞了？”

明姝面红耳赤，心口怦怦乱跳，不知?哪里来的蛮力?，抵着他胸膛将他重?重?推过去。

谁知?这?一推竟让他身子一歪，后?脑磕在床柱上。

他皱着眉“嘶”了一声，两手抱住脑袋，许久没有动静。

再抬眼时，手背额头青筋跳动，口中?不断喘着粗气，肩膀上下抖动着，好似痉挛一般。

明姝吓得愣在那，直到耳畔响起一声压抑的低吼方回过神?，手足无措地扶住他胳膊，急声道：“我不是有意的……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到骨头了？”

他没说话，只额上开?始冒冷汗，脸色也越发难看，唇紧紧抿着，似在隐忍着什么。

须臾，他闭上眼睛，几乎是咬着牙说：“你出去。”

明姝刹那间想起来，之前也曾见过他这?副可怖模样。

“你可是头疾又犯了？”

“我让你出去！”

他冷喝一声，双眸赤红，双肩微微耸动，随后?垂下头，握拳重?重?砸向自己的额头，像疯了似的。

明姝被吓坏了，连滚带爬地离开?床榻，跑到门口又忽然想起，温伯曾经说过，他每每头疾复发时，因?为太过痛苦，所以时常用匕首残害自己。

她后?背生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