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姝尚未回过神,又听陆云柯冷声?怒斥。
“你当真是个祸害,要不是为了我?哥,今日,哪怕你死在这里,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明姝用力抽出胳膊,抬头直迎她的目光。
“请陆姑娘莫要避重就轻,我?走到如今这一步,不正是拜你父亲所赐吗?”
陆云柯抱臂胸前,冷哼一声?:“那只能?说明,你爹不够聪明。”
明姝心口一痛,十指掐紧手心里,忍着?滔天怒意平静道:“我?爹是不够聪明,而令尊恰又聪明过了头,殊不知,聪明反被聪明误,同是在朝为官,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但愿令尊大?人能?永远这么聪明下去。”
一席话入耳,陆云柯怔了好一会儿,旋即不服输地扬起下巴,嗤笑道:“好啊,几日不见,口齿倒是越来越伶俐了,看?来我?哥调.教人的本事还真有一套。”
荤话落地,温伯侧过脸去,明姝面红耳热,气的浑身发抖。
两厢僵持不下,院外忽然扬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陆云柯倏地脸色煞白,嘴里念了句“来不及了”,旋即拽着?明姝的手便往室内跑,不料身后陡然响起一声?厉喝。
“站住!”
那是一道冷厉的中年男子声?音,听起来甚是浑厚,气势逼人。
陆云柯手心一抖,将明姝拽到自己身后,冲来人扯出一抹不大?好看?的笑容。
“爹,你怎么来了。”
身着?官袍的陆言并未理会她,抬脚径直走至跟前,看?着?她身后拂动的裙角沉声?道:“明家独女明姝何?在?”
明姝抬起头,越过陆云柯的肩膀看?见,数十个侍卫站在庭院里,将那一树红梅的好颜色尽数遮去。
她踏出去,垂目福身:“我?就是。”
陆言淡笑两声?,那双阴翳的眸子泛着?冷漠的光。
“严大?人,还愣着?做什么?”
随行而来的严栾满头冷汗,目光在明姝和陆言之间来回两趟。
“御史大?人,这……今日私闯令郎府邸已是失礼,您看?,要不等陆首辅回来再?做定论吧?”
陆言转过身,冷目逼视着?他,字句铿锵道:“数日前,陛下曾有令在先,明建伯欺君罔上,明氏一族悉数扣押候审,可他擅自将明建伯的女儿私藏在此地,这已公然抗旨,而今,你我?既已寻到明氏女,难道还要坐视不理不成?”
“话虽如此,可……”
严栾双目躲闪着?,余光瞥见那立于石阶之上满面悲怆的女子,一时犹豫不决。
陆言重重哼了一声?,甩袖背对?过去。
“严大?人,难道你这北镇抚司也成了他的囊中之物?了吗?”
一语逼来,严栾额上冷汗顺着?鬓角滑落下来,又被他抬袖揩去。
不等开口,陆言一声?令下:“来人,将明氏女拿下!”
明姝被两个黑衣侍卫按着?肩膀押解住,双膝磕在地上,痛得她浑身发麻。
她挣扎着?抬起头,通红的眼眶藏满倔强。
“陆大?人,我?爹为官数载,为人清正廉洁,他从未做过以权谋私的事,至于何?家幼子,那夜我?被他持刀相逼,陆公子亲眼目睹,我?实在想?不明白,这件事到最后为何?就成了我?明家包庇罪犯?还有李家公子,我?与表姐打听他的下落,皆是出于儿女情长?,又与朝廷大?事又何?干系?望大?人明察秋毫,还我?爹一个清白……”
陆言冷笑着?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事实如何?,朝廷自有定论。老夫今日倒想?问问你,明建伯怎会教出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女儿?你身为顾家未进门的儿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