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淮这才明白他误会了明姝的身份,连连摆手道:“大人说笑?了,内人尚在金陵,您今日?见到?的是家妹明姝。”
听了这话,刘付仁心?有不解,却因?着身份并未问出口,明淮岂不知他的想法?,正好?借此机会将先前一家人想好?的说辞说出来,毕竟添丁这么?大的事是瞒不住的,反教外人胡思乱想,倒不如先发制人。
“大人有所?不知,去年家妹嫁去江都,新婚半年我那妹夫不幸溺水而亡,后来办了丧事后不久,小妹查出有孕,她与妹夫情比金坚,定要生下这遗腹子,她那夫婿早年丧父丧母,家中再无?亲人,家父家母只好?把她接到?身边,后半生她便?在娘家度过了。”
听罢这番解释,刘付仁丝毫未起疑心?,反对明姝生出怜惜,长叹道:“想不到?,令妹看似弱不禁风,心?志竟比男儿更坚韧,也是一个可怜人啊。寻常人遭此一劫往往一蹶不振,难为?她年纪轻轻就要守寡,日?后你们可要善待她。”
明淮应道:“那是自?然,明家就这一个女儿,自?是要千娇万宠。”
送走?刘付仁,明淮冷下脸色,招来一个小厮问道:“平安去城门?接人可回来了?”
小厮回他:“还没有,方才平安让金瑞回来给爷捎口信,说大雪封路,许多过路的人被拦在关口外,那位公子兴许路上被耽搁了。”
明淮抬头望去,夹道两侧全是积雪,路上没什么?人影。
他有些烦躁:“该来的人迟迟不来,不该来的人偏偏要来。”说罢摆摆手,“下去吧。”
这厢,偏厅内的气氛不算太好?。
明建伯一杯接着一杯喝茶,卫氏眼圈红红的,显然才哭过不久,而明姝垂头坐在椅子上,默不作声。
如今她的身子很重了,前几日?大夫为?她把脉,担心?她可能早产,嘱咐她近段时间不要走?动,卫氏得知后一早请了好?几位方圆几十里?经验丰富的稳婆在府里?住着,生怕有个万一。
此时此刻,一家人正为?同一件事而焦灼,就连新生命即将诞生的喜悦都被冲散了许多。
明淮不知明姝也在这,一走?进?来便?怒声道:“爹,我想好?了,他若真来,我就带人埋伏在青龙山隘口将他射杀……”
“休得胡言!”
明建伯大喝一声打断他的话,“你要记住,我明家世代忠良,做不出弑君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明淮气得险些翻白眼:“爹!他算哪门?子君?还嫌咱们一家被他欺辱得不够狠吗?”
明建伯反问他:“说大话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过去他是内阁首辅满朝文武有几人斗得过他,何况如今他是一国君主!今时今日?,你我能做的只有俯首称臣。”
“我不甘心?!”明淮冷冷道,“与其为?这样一个夺权篡位的贼子卖命,我情愿去做个乡野村夫!”
明建伯何尝不是憋着一肚子火,可他到?底考虑得更多。
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声音平静下来:“淮儿,你别忘了,他终究是阿窈腹中孩儿的亲生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