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奴照公子的吩咐,带公孙先生去了明府,却被明小夫人拒在了门外,她说家中只有妇孺,不便见外男。”
陆晏清扔下手里的公文,原本锐利的眉眼,此刻因烦躁而皱紧:“这?已经?是第十日了,这?十日里她就一直待在房中没出过?院门?”
“是。”
陆晏清捻着指腹,思绪翻转间猛然察觉到了不对?。
“周奇山和明淮他们是什么时候离京的?”
温洋想了想,回道:“二?月初八上午走的。”
“二?月初八……”
陆晏清低声重复了一句,起身绕到窗前,视线落在挺立于晴阳下的矮梅。
想到什么,他黑沉沉的瞳孔猛然一收:“明淮离开至今恰好整十日。”
闻言,温洋瞬间意识到出了漏子,当即躬身拱手道:“奴这?就去明府一探究竟!”
陆晏清在室内踱了几个来?回,拧眉深思,心神愈发不安宁。
“来?不及了,她如今定?不在明府,你去只怕也是扑一场空。”
温洋抬袖擦了擦额上的冷汗,郑重保证道:“公子放心,奴一定?打探到明小姐的去向。”
他说罢不敢再停留,匆匆向门外走去。
此时陆晏清再无?心处理公事,他在这?一瞬间忘了自己是那个冷静自持的内阁首辅,一股火焰在他心头窜跳着,不断灼烧着他的胸口。
温洋不到一个时辰就回来?了,一想到方才探得?的消息他就止不住地忐忑,脚底的步子也变得?有些?沉重。
进了室内,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坐在书?案后面的男人,对?上那张晦暗阴沉的面容,他不由放低了声音。
“公子。”
“说。”
“十日前……明小姐随明小将军一起去了漠北。”
陆晏清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可仍止不住地气血上涌,他猛一挥袖,扫翻案头茶杯,又不解气地捏响指骨,咬着牙冷笑道:“好一招金蝉脱壳,我真是小看了她!”
冰凉的嗓音传到温洋耳朵里,他垂着头,两眼盯着被滚烫的茶水洇湿的鞋面和脚边碎裂的茶盏,一时只觉头皮发麻。
“是奴失察,请公子责罚!”他跪伏在地上,等着面前的人发落。
然而上首的人久久没有说话,屋内落针可闻,温洋却不敢松懈,挺直的腰背不时渗出汗液。
就在他想要开口说出给自己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时,房门被人轻轻叩响。
“公子,晚如郡主求见。”
“让她滚!”
陆晏清低吼的声音似有沙哑,门外的仆人吓得?一哆嗦,正?打算拐回去复命,又听他突然说道:“人在何?处?”
“回公子,郡主的车驾正?在大?门外停着。”
“将她带过?来?。”
“是。”
仆人虽好奇为何?他又改了主意却不敢多问,一溜烟地朝来?时方向小跑而去。
只有跪在屋内的温洋知道,自家主子正?怒极而无?处发泄,恰好这?位郡主送上门来?,待会儿这?里恐怕是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
此刻,不明真相的梅晚如还正?因得?知陆晏清愿意见她而暗自窃喜,但她很?快就将这?抹欢愉掩饰下去,如往常一样?端起世家贵女的仪态。
她带着侍女在仆人的引领下来?到书?房,到了门口,她的两名侍女被人拦住。
“主子吩咐,只能郡主一人进去。”
听了这?话,梅晚如刚升起的一丝不悦顿时化?为羞涩。
她想岔了,误以为这?是陆晏清要与她单独相处的意思,不禁有些?脸热。
“这?……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