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晏清看了?她一阵，终究未置一词，顺势朝外走去，脚步有?些虚浮踉跄。

明姝仰头看着他头也不回离开的背影，突然笑了?，原本灼热的眼中，泪水终于?涌了?出来。

她知道，天意弄人，一切都完了?。她和陆晏清的南柯一梦，到此结束了?。

冬夜寒冽，地上的青砖又冷又硬，透出的寒气让明姝瑟瑟发抖。

起先有?侍女过来请她回房，但她始终沉默地低垂着头，一声不吭，后来渐渐有?些支撑不住，手脚都冻得麻木，一呼一吸间，吐出的气在口鼻前拢成一团白雾，再慢慢散去。

此时平清阁外的人都已散去，她也不知道，自己还在强撑什么。

她身子发软，头重得只想?睡过去，这时候，一双纤细的胳膊突然环抱住她。

“小?姐，不要这样折磨自己，好不好？”

碧瑶带着哭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扭头，尽管咬紧了?唇，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碧瑶……他不信我……他不信我。”

碧瑶把她搂得更紧，哽咽地说：“小?姐早该看清楚他的为人，以往不论发生什么事，小?姐都能再三谅解他，可他呢？仅凭一个婢子的几句挑拨，他就能对小?姐心狠至此，这样的人，真的值得小?姐为他伤心难过吗？”

她的声音似乎变得越来越缥缈，明姝思绪混沌，努力分辨着她的话，心头陡然一跳。

“不对，方才你?并未在这里?……这些事，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碧瑶目光微动，欲言又止，却终究什么都没说。

明姝注意到她眸中一闪而逝的愧疚，可眼前的景象渐渐扭曲、模糊，她来不及琢磨更深的意味，双眼慢慢地合拢，顷刻间沉沉地睡了?过去。

次日晌午，明姝被噩梦惊醒，才一睁眼，碧瑶的面容跳进眼帘。

“小?姐，你?总算醒了?，先吃点东西?暖暖身子吧？”

明姝有?气无力，避开她递过来的一勺米粥，喉咙里?像梗着刺，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

“素心在哪。”

“素心……她被绑在柴房里?。”

“她还是不肯说实话吗？”

“奴婢……奴婢不知。”

“你?把她带过来，我有?话问她。”

“小?姐……”

“快去。”

碧瑶去了?许久，磨磨蹭蹭了?半天才把素心带过来。

一身素白裙装的明姝面无表情地坐在矮榻上，不时拨弄着炉子里?的炭火，听到动静才抬起眼，只见素心双手都被粗麻绳结结实实地捆住，嘴里?不知塞了?什么，在见到她时，原本了?无生机的一双眼倏然泛起一丝波澜，上半身胡乱扭动着，嘴里?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素心，你?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麻雀还没飞上枝头变凤凰就忘了?主仆尊卑吗？”明姝单手托着下?巴，慢腾腾地说，“还不跪下?。”

素心脚下?一软便跪在了?地上，一双哭肿的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明姝，似在无声地为自己求情。

明姝一言不发，徐徐走向她，手里?的匕首寒光湛湛。

看到匕首的那一刻，素心面色惨白，身子奋力地向后退去，却被屏风挡住退路。

走到她跟前后，明姝弯腰蹲下?，举起匕首，刀背慢慢划过她的头发，最后落在她的脸上，稍一用力，便在她娇嫩的面颊上压出一道红白相映的印子。

素心吓得面无血色，从头到脚乱哆嗦，同时含混不清地呜呜着。

明姝取掉她嘴里?的东西?，她大喘几口气，想?跑却被那匕首震得不敢乱动。

“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