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明小姐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既然敢做,就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明姝默然退后两步,唯一抬手下了逐客令,“夫人若是没有别的事就请回吧,恕不远送。”
不料谢氏不怒反笑,只?说?了句“极好”。
陆云柯却朝明姝冲过去,带着几分恨意和鄙夷狠狠瞪她一眼。
“你有什么好张狂的?我告诉你,若不是为了我哥的婚事,我娘才不会自降身份亲自来见你!”
婚事。这两个字一入明姝的耳朵,她立即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
陆云柯瞬间捕捉到她脸上表情微妙的变化,不禁得意地扬起嘴角。
“哦,弄半天?你还不知道呢?哼,不妨告诉你,我哥即将迎娶晚如郡主……”
陆云柯刚说?了这一句,就被谢氏打断了。
“住口?,与她说?这些做什么。”
听闻此言,明姝如遭雷劈,讷讷地僵在原地,周边的静寂如同一张慢慢收紧的网,一寸寸地绞紧了她的心脏。
似乎过了很久,她才从一阵恍惚中缓过神,心里暗暗把陆云柯的那句话又过了一遍,然后目光落在那蒙面女?子?身上。
此人约莫十六七岁年纪,眉心一点朱砂痣引人注目,整个过程中,她静立在旁一言不发,好像根本不关她的事,完全是个局外人。
明姝立刻想到,这座府里的所有下人皆听命于陆晏清,且从来不敢违背他的命令,他们绝不可能放谢氏进来,那这几人是如何通畅无?阻地进入平漳馆的?
原因恐怕只?有一个,那便是这陌生女?子?身份高贵到奴仆们不敢阻拦。
与谢氏母女?一起出现在这里,这种年纪,又恰好额心长着朱砂痣……明姝立即猜到了女?子?的身份陆云柯口?中的晚如郡主。
一向?深居浅出的长平伯爵竟要与陆家联姻吗?为什么。
陆晏清……他知晓此事吗?又是否会同意?
忽然间,无?边的冷意,浸透了她的身体,思绪层层翻涌。
陆云柯仔细观察着她苍白的面颊和那紧抿的唇,眼珠转了两圈后,忽视谢氏的制止,继续用嘲讽的语气?说?道:“伯爵爷择日就会向?陛下请旨,为晚如郡主和我哥赐婚,到那时,你连做妾的资格都?没有。”
明姝静静听着,没有言语。只?是不知为何,心里涌起一种异常的苦涩,还有一种难以抑制的伤感。
陛下亲自赐婚,意味着不会发生变数,意味着,他就要娶妻了,还意味着,她真的要重获自由了。
她本该欢喜才对。
可为何,胸口?像被堵了一团东西?似的,难以用语言描述那种难受的感觉。
良久,她垂下眼睫,努力压住呼吸间的隐痛,淡淡道:“据我所知,夫人是头一回来这儿吧?”
谢氏谨慎地审视着她,没应声。
“过去的十几年里,夫人从未参与他的生活,也从不关心他的死活,甚至于你的夫君在朝堂屡次针对他,欲置他于死地,你也从来没有为他求过情。”
话落,明姝抬起头,迎上谢氏那双布满杀气?的眼睛,出口?毫不留情面,“如今,在利益的驱使下,你终于肯‘舍下脸’来到这里,不为弥补自己犯下的错,不为怜惜自己那伤痕累累的儿子?,也不为修补这段残缺了十几年的母子?情,而是试图用尽各种手段,冠冕堂皇地以母亲之名,逼迫我离开他,强迫他去娶一个他不喜欢的人。陆夫人,你不觉得你太狠毒太没人性了吗?”
“放肆!你有种再?说?一遍!”陆云柯怒容满面,指着明姝扬声道,“来人,给我掌嘴!”
“慢着。”
谢氏冷冷开口?,唇边快速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