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方才我隔老远就告诉你这里有陷阱,你怎么非往前走呢?”
明姝有苦难言,咬着唇不吭声,下一刻,坑口又出现一人。
一袭华袍的陆晏清云淡风轻地立在那,唇角掠过一抹若有若无的笑,低声吐出个“蠢”字。
明姝面红耳赤,料想此刻的自己定狼狈丢人至极,于是忍着痛,两手撑在没有荆棘的土地上,咬着牙艰难地坐起来。
此刻,她头上的发簪都摔掉了,一头乌黑的发垂在身前和腰背,斗篷上的海棠花如开在荆棘之上,莫名透着一种破碎而诡异的美感。
魏林搓着手,甩袍半跪在坑沿,朝她递出一一只胳膊。
“来,我拽你上来。”
“不可不可,男女授受不亲,魏公子,您还是想想别的法子吧!”
“时莺!”
明姝险些被气哭,“这等关头上,还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她仰头,与陆晏清四目相对,后者面无表情,只字不言,冷漠地走开。
魏林一时有些尴尬,揩了把额头的汗,复又道:“那我跳下去,叫她踩着我的背往上爬,然后你再把她拉上来,这总行了吧?”
时莺呜呜两声,抬袖抹了把眼泪,“多谢魏公子!”
魏林不甚在意地挥挥手,转身扒着坑壁往下爬,奈何天气潮冷,这土壁上长满青苔,他手脚一滑,“扑通”一声掉到坑底。
“哎呦!这是哪个小兔崽子设的陷阱!”
他哎呦着坐起来,皱着眉清理扎在手心上的硬刺,一面观察坐她对面小脸煞白的明姝。
“明小姐,还有力气不?”
明姝颤着声“嗯”一声,扣着湿润的土壁站起来。
魏林撸起袖子,扎着马步蹲下去,颇为豪气地挥挥手:“上吧明小姐。”
犹豫片刻,明姝拢起衣裙,温声细语道:“魏公子,明姝得罪了。”
“不用跟我客气,来吧。”
明姝垂眸,先将他后背的刺弄干净,这才将脚踩上去。
“扶着点,站稳了给我说一声。”
“嗯,我站稳了。”
“好。”
魏林缓缓使劲,慢慢抬高腰背,可明姝离那洞口还是相差甚远,时莺细胳膊细腿,试了几次都够不到她的手。
在下头支撑的魏林满额大汗,咬着牙道:“陆晏清,你倒是搭把手啊!”
屈膝坐在一侧树下的陆晏清兀自喝着酒,闻言冷淡道:“男女授受不亲。”
明姝耳根一烫,赌气道:“我不用他帮!”
那人嗤笑一声,扔下酒囊站起身,握着鞭柄走过来。
一看到那软鞭,明姝浑身一抖,两脚也没出息地直发软,幸而魏林及时稳住她才没掉下去。
他冷笑道:“怎么,害怕?”
明姝垂下眼睛,长睫上还挂着泪珠:“有什么可怕的。”
他笑笑,将鞭子递下去。
“不怕就攥紧它,自己爬上来。”
明姝抬眸,头顶那张冷峻的面目无端露出逼人的压迫感,她小心翼翼地递出手去,唇紧紧抿着。
被刺扎过的皮肉格外脆弱,手心一握紧粗粝的鞭子便格外的痛。
只是,迎上他唇边冷笑,她便倔强地没松开,两脚蹬着湿滑的坑壁往上攀爬。
顺利上去后,时莺立即将她扶住,她气喘吁吁席地而坐,颤抖着伸开手一瞧,手心被那鞭绳磨得通红,沁出了一点血丝。
可这会儿,她倒未觉得痛了。
时莺抽抽搭搭拿出帕子替她包手,嘴里不断说着“奴婢该死”。
明姝双目放空,两眼不知落在何处,风拂过她凝脂脸颊,一缕青丝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