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穴壁而窥,见不盈尺,我登泰巅,洞视八极。”
魏林面颊通红,风一吹倒是清醒了不少,然而说起?话来却?还是大着舌头不太利索。
“什……什么泰山,什么八卦……你别学李善一样动不动就掉书袋……”
“在一座高山上树立一尺长?的木头,就能俯临千仞深的峡谷,这并非因为木头长?,而是因为站得位置高。”
陆晏清说罢转过身?,犀利的目光径直落在魏林身?上。
“魏林,难道?你不想随我登高望远吗?”
魏林愣了愣,对他这番别有深意的话似懂非懂,直到对上他那双充斥着野心的眸子,刹那间?好像悟出点什么,不由“切”一声。
“得了吧,爬那么高做什么,我怕一不小心摔得粉身?碎骨死无全尸。”
他笑笑:“站得足够高,方能览尽众生。人这一世,要想逃出世俗的樊笼,就该做至高无上者。”
听闻此言,魏林一下子清醒了,仰头逼视着他,声音慢慢冷下来:“那你告诉我,何为至高无上者?”
陆晏清也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无上者,自是天子。”
夜黑风静,灯火照亮了他的眉眼,这也让魏林在咫尺间?,窥见了他眼底不容置疑的威严。
魏林被他那不加遮掩的狼性惊出一身?冷汗。
“你……你说什么?我看你真是醉的厉害!竟敢大放厥词,连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都?说得出口?!”
似是早已料到他的反应,陆晏清没有半分慌乱,不急不缓地朝他逼近。
“魏林,我视你为知己,想来你也应如是。”
“你到底想说什么?你知道?我这人没什么脑子,别跟我卖关子。”
“我想说什么?呵……你当知道?,我现在很清醒。”
陆晏清敛目侧身?,在空中悬停许久的佳酿,被他倒在了地上。
“这南庆的江山是万民?的江山,而这九五之位,却?未必非得出在陈家。”
音落瞬间?,有酒盏掷地而碎的声音。
“陆晏清,你疯了!”
魏林摔了手里的杯子,急赤白脸地怒视着他。
两人僵持许久,魏林败下阵来,捏着拳头转身?欲走。
“我只当你说的都?是醉酒的胡话,时候不早了,我走了,你歇息吧!”
然而没走多远就被叫住。
“站住。”
魏林顿住,很快,陆晏清疾步走到他面前。
“你要去哪?”
“去哪都?好,反正我要离你远点!”
陆晏清站在原地,没有后退,也没有让开。
“今日走了,那明?日呢?你不必逃避,你早就该猜到总会有这么一天……”
“你住口?!”魏林大喝一声,双目赤红,额上青筋直跳,“老子为了早点赶过来跟你碰面,一路跋山涉水,光马都?累死八匹!我大老远来到这可?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些逆天悖理之言的!”
陆晏清发出一声冷笑,对他的说辞不屑一顾。
“我告诉你陆晏清,平日说说笑笑也就罢了,你若真敢学祁王一流做乱臣贼子,我这把刀”魏林猛地抽出腰上的大刀,眼中透露出坚定,“第一个饶不了你。”
“乱臣?贼子?”
陆晏清冷笑着重复这几个字,眸底已渐现阴翳之色。
“古来今往,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为陛下鞠躬尽瘁十五载,而他呢?日夜在宫城中,眼里只有笙歌燕舞,朱门?酒肉,太平盛世,却?不看看宫城之外家破人亡,路有冻骨,满目疮痍!”
他说着,声调冷了下来,甚至带了一丝讥讽,“你我皆为朝廷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