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面上,朝廷采用怀敌附远的方策来收服这些暴民,既不因战火而伤及无辜百姓,又?能?彰显帝王气度以宽服民,可实则是要他们放松警惕,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不料这密令竟走漏风声,带头造反的首领组建一支万人?军队携郡王逃之夭夭,路上四处招兵买马,朝廷派去的人?抵达地方的时?候,他们已经接连攻占衢州及旧都颍州,割据一方称王称霸,一时?间几乎势不可挡。
于是,皇帝下旨,凡违抗者,就地处决,杀无赦。
“真是岂有此理!”江茵怔怔地听完,怒而起身,愤愤不平地凝视着明姝,“这南庆谁人?不知,贤王本就是枉死的!还记得,我爹在世时?最钦佩的人就是贤王。身为皇室宗亲,贤王视民如伤爱民如子,当?初南境不安,朝廷束手无策,贤王主动请缨亲自带兵上战场,以一人?之力敌千军万马,为南庆立下赫赫功名,这样?一个有勇有谋受天下景仰之人?,称得上真正的忠良礼贤,我从不相信他会?谋反,可皇上呢?只凭一封书信便定?了他的死罪,诛他九族,灭他满门,如今竟连苟且偷生的小王爷也不放过,狗皇帝,当?真是有眼无珠!”
“表姐慎言!这等大逆不道的话若是让有心人?听去可是要?杀头的。”
“我实在是恨!”江茵咬牙切齿道。
瞥见她眸中?的熏天恨意,明姝心知,表姐这是想到了自家的惨况。
当?初江伯冤死狱中?,自此整个江府门殚户尽,独活于世的江茵,与可怜无辜的小郡王同病相怜。
清风吹入窗扉,明姝回过?神,将?信锁进?妆台上的锦匣里,道:“过?去,贤王因逆谋叛国罪死在断头台上,在金陵的旧部亲信也是入狱的入狱,斩杀的斩杀,如今,那些侥幸活下来的人?又?要?因皇帝的猜疑而丧命,而这场人?祸皆因一个所谓的异象所起,这的确是荒唐。”
苏时?卿叹息一声:“储君之位迟迟不定?,朝臣亲王便越发躁动不安,背后无树可靠之人?更是岌岌可危,这等形势下只能?明哲保身了,若站错了地方说错了话?,稍有不慎便落得个叛臣同党的罪名,一人?砍头是小,最为可怕的是动不动就来个株连九族,一声令下,那便是成千上万的亡魂。”
明姝转身,抿着嘴想了想:“皇宫人?多口杂,走漏消息是常态,可处置贤王旧部之事非同小可,除心腹以外旁人?哪有资格旁听,这等秘事,一般人?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又?怎会?轻易让内奸听去风声,除非……”
“除非陛下有意为之。”苏时?卿深深看她一眼,眸色微凝,“如此一来,既能?保全天子龙威,得了敬天爱民的好名声,又?可将?贤王的部属党羽一网打尽。好手段。”
明姝不由轻叹:“贤王离世多年,麾下故吏兵微将?寡,圣上抬抬手指便能?叫他们鱼溃鸟散,又?何必这般赶尽杀绝呢。”
苏时?卿默然半晌,道:“这便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明姝的视线快速颤动了一下,却没有接话?。
她既担心家人?安危,又?对父亲信中?提到的一事感到惶恐。
正出?神,又?闻苏时?卿声含讽刺地说道:“此事牵扯甚广,各官署各势力哪个不是各怀鬼胎,尤其那些所谓的高官大臣,表面上是在为皇帝鞍前马后,其实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现如今京城出?了乱子,我们离得这样?远,心里着急却也无能?为力,便只能?眼睁睁等着了。”明姝说道。
这时?,久未开口的江茵忽然问道:“阿窈,姨丈在信里可还交代了什么?”
明姝摇头:“除了方才?我说的这些,便无其他了。”
“那李善他……”
“信中?并未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