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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健康。”

兰索双手交叠在一起,一本正经道。

灰雾越缠越紧,仿佛要将砂金先前公报私仇握他手掌那一下讨回来,云雾变为砖石,沉重地压在对方身上。

“可我最近一直在做噩梦呢,医师。”砂金说。

他露出一个很罕见的、有点忧郁的笑容,手指张开,合上,试图收拢灰雾,雾气变得兴奋,在他掌心沸腾。

像撕扯棉花,一缕缕灰雾分离开,发出微小的咕唧声。

砂金轻笑一声。

被拆开的那段灰雾似乎因为自己发出了奇怪的声音而不好意思,它绕过砂金的手指,缠上手腕,停住不动了。

隔着兜帽,兰索表情相当耐人寻味,他瞪着那截胆大包天的雾气,暗暗磨牙。

你又不是狗,或者眠眠那种忆域迷因,你咕唧个什么劲。

装可爱是可耻的,懂吗?

“噩梦很快就会过去,接下来是美梦时间。”兰索说。

砂金瞥了傻呵呵站在茶几旁的职员一眼,心思电转,将灰雾抓在手里,揉着玩。

灰雾团在他手里,像个流动的捏捏乐。

真没出息。

兰索悄悄翻了个白眼,随即意识到替身使者们在集体意识中窃窃私语的信号,与砂金有关。

听清它们在朦胧中产生出的念头,兰索眉头狠狠一跳。

几乎同时,那名矮小的替身使者将头颅从沙发背上垂下来,蹭了蹭砂金的头发。

集群意识开始变得很吵,起初是杂乱无章的噪音,像无数牙牙学语的怪物齐齐说话,听不出个所以然来,头疼得想睡;过了一会,不成文的内容变得清晰,透过思维传递过来。

「好软。」

他听意识群中有使者如此表达。

兰索头皮发麻,好在有兜帽挡一挡,令他的表情看起来没那么奇怪。

“你确定了吗?”砂金捏住试图逃跑的灰雾,对兰索说。

嗯?

确定什么?

被群体意识干扰,思绪有点跑偏,兰索不清楚之前砂金有没有就他的回答给出反应,他思忖两秒,觉得对方大概又在试探他的态度,只好沉默。

这种沉默令砂金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

“那扇门是开着的,你依旧可以……”

“喂。”

兰索打断他:“你觉得事到如今,我会痛快地说一个‘好’,然后乖乖从你的房子里滚出去吗?”

砂金没回话。

“我承认我不擅长处理这种人际关系,对你……也曾经有过逃避的心思,但仔细想想,除去互相殴打的日子,这段时间相处得还算愉快,乐子也不少。”

兰索顿了一下。

虽然有部分乐子是从他身上薅的,但都信仰阿哈了,乐子来自哪其实不太重要。

“所以,你想试试?”砂金说。

“不要说的这么,嗯……”兰索磕巴了一下,他找了个比较中性的形容词:“奇怪。”

砂金哼笑了一下,只有气音。

他知道兰索本来想说什么——暧昧。

“那么,容我换一个问法,你想重新和我做朋友吗?”砂金说。

“嗯。”藏在兜帽下的下巴上下摇了摇。

“作为朋友,首先得坦诚一点吧。”

砂金说完,伸手去撩兰索的兜帽。

他动作很慢,近距离间兰索能看清他指腹上残留的羊毛一样的一缕雾气,他其实可以躲的,反射性也想躲——毕竟以前砂金向他伸手不是什么好事,但他忍住了。

兜帽被揭下,露出令使乱糟糟的头发,和一双浅色眼睛。

眼睛避过了砂金的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