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大人的琴音自是京州难得的一绝。”
裴少韫被取悦,心情尚好,狭长的眉眼微微上扬。
江絮雾随后被放回去了,在回去江府的车舆里,青衣婢女候在她身侧。
闲来无事,江絮雾过问了她的名字。
“我叫青衣。”青衣垂着头,毕恭毕敬地道。
江絮雾见她一身青衣,名字却也唤青衣,好奇地问,“你这名字谁给你取的。”
“是我给自己取的。”
“不是父母娶的吗?”
“奴婢无父无母。”
江絮雾一时问不下去,转头问起陈沫。
“小娘子放心,我家大人已经请了大夫过来,伤势并不严重。”
可江絮雾想到之前的一幕,完全看不出伤势不严重的样子。
但江絮雾无心再问,深怕又给陈沫带来麻烦。
因在裴府待的时辰久,回来时已经酉时,大大小小的铺子关上了大门,途径瓦舍时,发现一向热闹非凡的瓦舍里也在收拾东西。
“发生什么了?”
京州从不宵禁,可看这架势,江絮雾蹙眉。
青衣:“昨晚皇上携百官观赏京州的灯宴,大庭广众之下,皇上遭遇刺杀,故此即日起,三皇子下了宵禁的命令。”
原来是这样。
江絮雾搁下红布,重新靠在车壁。
在回到江府后,江絮雾还未回到紫扶院,就率先被江母亲自派人请去。
江絮雾只能先去江母那边。
江母派的是赵嬷嬷来,赵嬷嬷瞧见她身边多了青衣,眼珠子转了转,旋即请她过去。
江絮雾注意到,佯装不知情,跟随赵嬷嬷去了江母的院子。
江母的院子四面掌灯,屋檐下的白纱灯笼摇曳在风中,烛火通明,待到她走进去,瞧见江母坐在紫玉珊瑚屏榻,怀里抱着江溪生,正一字一句地教导他认字。
“姐姐……”江溪生向来顽劣,不喜拘着,也不愿意念书,可江母想要他成才,自是打小就要教导,今个晚上见他一直坐立不安,于是江母亲自压着他,一字一句地教他念《千字文》。
可江溪生磕磕巴巴,一直念不下去。
江母恼怒他的愚笨,又不好说是他的不对,只能发泄在请的老师身上,“你这老师怎么教你的。”
江辞生瑟缩着脑袋不说话,余光瞥见江絮雾掀起珠帘走了进来,便大喊了一声,趁着母亲不注意,跳下去就往外跑,王嬷嬷赶紧追了上去。
一阵鸡飞狗跳。
江絮雾走到江母的跟前,还以为今个是来受训的,可江母注意到她身边的青衣,朝身边的赵嬷嬷使了一个眼色。
赵嬷嬷心领神会地上前,“奴婢观外头的动静闹很大,夫人,我去外头看看小少爷,你是新来的吗?你也跟我去瞧瞧。”
青衣还没说话,赵嬷嬷就拉着她出去。
江絮雾注意青衣要挣扎,便出声想要解围,可江母主动提出。
“阿雾,咱们母女的事情,还是私底下说吧。”江母理了理衣襟,呷了一口温茶。
江絮雾了然,对青衣道,“青衣你先出去。”
原本要动手的青衣闻言,乖顺地跟着赵嬷嬷一同出去。
待人走后,江母拍了拍黑漆案几,示意她坐在对面。
江絮雾步履轻盈,坐在江母的对面,中间隔着黑漆案几。
“阿雾你什么时候跟裴家的小娘子关系这般好,还在裴府待了一天一夜。”江母注意到她身上披罗戴翠,眼神暗了暗。
“我与裴家小娘子一见如故,正好外头下起狂风骤雨,便留了下来。”
江絮雾端正着身姿,从容不迫地阐述。